进了书房,耿聚忠和耿昭忠连忙打千行礼,脸色恭敬到了极点。
“贤侄快快请起,是本官怠慢了,来人,快上茶!”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索额图在官场混迹多年,如今又是朝廷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哪里不知道耿聚忠兄弟的来意,但是上位者就必须有上位者的气度,这会只是笑眯眯地看向耿家兄弟。
“叔父救救我们耿家吧!”
耿聚忠和耿昭忠好不容易见到索额图,又见索额图唤自己二人为贤侄,索性就打蛇随棍上,和索额图攀起了亲戚。
“二位贤侄快快请起,耿精忠悖逆,是他的事,你们两个在福建不是屡次上疏请罪吗,想来圣上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耿聚忠和耿昭忠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索额图不得不接口,对于二人当年在福建上疏的事,他可是心知肚明,这肯定是得到了耿精忠的默许,要不然这奏请和靖南王府划清界限的奏疏能出的了福建?
耿精忠同意二人上奏朝廷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这次叛清是他靖南王耿精忠一个人的事,和耿家的族人无关,万一战败,说不定这道奏疏还能保佑家族,这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一样。
“圣上天恩仁慈,我二人是知道的,可朝中言官甚多,加之耿逆当初也得罪了不少人,小侄是害怕那些人不肯放过咱们耿家啊,叔父在朝中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若是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想来圣上断不会牵连无辜的!”
耿聚忠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又开口道:“小侄知道叔父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可是疏通关系的事,总不能要叔父掏腰包……当然,朝廷如今在昆明顿兵半年,南宁那边又出了匪患,小侄等愿意向朝廷进献一百万两,充做平贼灭寇的军费。”
索额图抬眼一看,见那银票都是五千两面额的,整整齐齐堆叠在一起,怕不有二三十张,又听到耿家愿意拿出一百万两充做军费,不由眼睛一亮,大清这八年来烽烟四起,朝廷到处用兵,户部的库房内空的几乎要跑耗子。
如今南宁那边又闹出了什么滇西明贼,虽然其已经被朝廷大军包围,但三万大军围城,这一天要花费多少钱粮,有这一百万两,那朝廷的压力可就小了许多了。
当然,索额图并没有急不可耐地接过耿聚忠手中的银票,堂堂的中堂大人,若是为了这区区十余万两白银,就乱了心神,还怎么处置朝廷大事。
看着一脸期待的耿家兄弟,索额图思虑良久,缓缓开口道:“捐出家资还不够,靖南藩下有十五个牛录的汉军旗,贤侄若是向朝廷上书,请朝廷将这四千五百汉军全部编入正黄旗汉军,由朝廷统辖,那圣上定然龙颜大悦。”
改编耿家藩兵的事,索额图和皇帝商议过好久了,因为捕拿耿精忠前,为安其心,朝廷曾以明旨昭告天下,靖南藩依旧保留这十五个牛录的汉军,现在朝廷要改编这支只忠于耿家的汉军,那岂不是打皇帝的脸吗?可这事若是由耿家自己提出来,那改编的事可就名正言顺了。
“小侄谢过……!”
耿聚忠和耿昭忠对视一眼,作势又要拜倒,可称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却响起了相府管家老蔡的声音:“主子,适才赵公公传旨,要主子即刻进宫,说是广东那边有急递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