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累,都得解决蔗区的问题!你分管蔗区,
万一出事,第一个承担责任的就是你!”
阳经海叹了口气:
“明知道我要担责,可我能怎么样?
权在一把手那里!”
说着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
放下杯子,雷响给加上酒。
阳经海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以示感谢。
眼睛血红,阳经海又说道:
“你刚上来,你不知道咱们当副手的尴尬和无奈。
我这个分管领导再牛,也牛不过一把手,
一切都得听一把手的!”
雷响认真严肃地回应。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党的一贯原则!
如果领导班子里多数人支持你。
一把手又能怎么样?
他总不能搞一言堂吧?”
阳经海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啊,还是很单纯!
官场上的事情,由得你去想想象?
班子成员各有心思,但最齐心的就是不得罪一把手!
一把手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非你不想提拔了,除非你家上边有人压得住一把手。
否则,你屁都不敢放!”
雷响更是一本正经:
“那不成一言堂了?”
阳经海长叹一声。
“他没有一言堂啊!
在领导班子会议上,他首先发言,把他的决定道出。
然后说大家可以讨论,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
可谁敢提?
谁敢持反对意见!”
雷响又是一本正经。
“那就是班子成员的事!
一把手的建议和意见不合理。
我会提出来,坚决反对!”
阳经海无奈摇头。
“我刚当副厂长,也有你这样的想法。
最后磨到菱角都没了!
兄弟,官场里边险象环生啊。”
“现在我是班子成员了.
你在会上提蔗区的问题,
我肯定会支持你!”
阳经海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雷厂长,如果领导班子成员都象你这样,
我就不用操心了!”
雷响趁着酒意,大着胆子直言。
“你现在操什么心啊?
蔗区的问题我跟你提了好几次,
还有造纸车间造成的污染,你一件都没解决!
我是你解决不了就向厂长汇报,就向厂长汇报。
天天汇报,天天追他们!
让他们支持你,尽快地把问题解决!”
阳经海不吱声,静静地听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雷响又说道:
“阳厂长,我做你的直接部下。
到现在为止也有三年多了。
在我心里你其实是个好领导,
也是个干事的人。
只是胆子不够大,限制于一种束缚。
你说你想怎么干,我全力支持你!
咱们是兄弟,相互支持是应该的!”
阳经海瞅着雷响,脸上划过一丝感激。
“如果你是一把手,这话我听起来就带劲了!
可你不是!咱们都得听一把手的。”
雷响终于忍不住。
“一把手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是坚决不听的!”
阳经海又是一声长叹。
“雷厂长,你就是个死脑筋!
先别说你要学会看风使舵,
至少你要知道顺从吧?
谁敢跟一把手作对?
除非你真的不想在圈里混了!
除非你做好牺牲的准备!”
雷响愣愣地看着阳经海。
“阳厂长,你说怎么顺?
你明知他那样做是错误的,你还跟着顺从?
不出事就好,一旦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得你来扛,
到时候你怎么办?”
阳经海口气强硬。
“他可是一把手,有事情他来承担!
他经常说我让你们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
有事情不关你们的事!”
雷响紧紧追问。
“如果是你分管的工作出问题呢?
也不关你的事?”
阳经海一字一顿。
“即便是我分管的工作,
我也得听一把手的!
真要出什么事,有一把手在那顶着呢。”
雷响愣愣地听着。
他是刚上任的副厂长,根本没有资格教阳经海怎么做!
阳经海抿了抿酒。
“雷厂长,你工作各方面都不错。
可就是人有点倔,有点不识识务。
你在公司给领导写材料,是最有发展前途的。
可我就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得罪副总朱日兵?
你不知道那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