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
段秀实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给你我的书信当中只让我二人相谈商议,想必是因为温司马兄长在伪唐出仕的缘故,故而将他排除在外。”
薛万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借口不见?”
“眼下涿郡城内一片平和,闭门不见未免太过可疑。”
段秀实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书信之事只有你我知道,只要我二人小心应对,温彦博又能发现什么。”
“成公所言极是!”
薛万彻嘿嘿一笑:“是某太过疑神疑鬼了,兴许温司马是有他事前来寻我商议。”
不过多时,一身儒袍的温彦博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大堂,薛万彻和段秀实二人正准备起身行礼,温彦博却微微一笑,道:“二位将军,如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给你们二人的书信你们已经互相交换看过了吧。”
“温司马此言何意?”
两人同时面色一变,段秀实强自镇定,强笑一声说道:“我二人不过罗都督帐下一将,陛下若有旨意,理当交给罗都督才是。”
温彦博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两人说道:“二位又何必蒙骗温某。眼下突厥军已退,罗都督依旧紧闭涿郡之门,他的心思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当今陛下何等雄才,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实上的军阀存在。”
“那又如何?”
段秀实表面不动声色,右手却已伸到背后。
“突厥女真联军撤离涿郡不久,若是再起纷争,迁延日久,一则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二则失了涿郡民心,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从内部瓦解涿郡防御。”
温彦博缓缓坐到了侧手边的一把座椅上,道:“罗寿、罗成罗艺亲族,那最好的拉拢对象便是二位将军。”
段秀实眼中寒光一现,冷冷说道:“温司马莫不是想要去跟罗艺告密?”
“我若是想要告密,何必现在上门面见二位,莫不是前来送死?”
温彦博目视段秀实,“大隋连胜李唐、突厥、朱明,一统天下之势已如滚滚车轮势不可挡,温某又岂是不识时务之人?罗艺刚愎不仁,贪小利而忘大义,温某昔日助他只为保全涿郡满城军民,今日突厥军已退,陛下亲临涿郡,温某又岂会为罗艺陪葬!成公以为呢?”
段秀实缓缓点了点头,以温彦博的个性,怎么可能看不出罗艺的穷途末路,原本已经摸住刀柄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温彦博将段秀实的变化尽收眼底,继续说道:“罗艺虽然刚愎自用,但他当年能够力压赵十住、贺兰宜、晋文衍等人坐上幽州都督之位也绝非泛泛之辈,只怕他的密探早就在日夜监视你们二人,你们若是调用军队妄动,他立刻就能收到消息。”
段秀实和薛万彻面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又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罗艺的为人,确实有可能这么做。
“涿郡四门如今由罗寿及其麾下亲信镇守,罗成又率军日夜在城内巡哨,一旦生变便能迅速增援,二位将军可有十足的把握夺下城门?一旦二位将军事败,罗艺恼羞成怒必然据守城墙顽抗陛下大军,如此则涿郡百姓又当如何?”
听了温彦博的话后,薛、段二将脸色一变再变。良久,上前拱手向温彦博行了一礼,沉声问道:“温司马,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