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盛为例，他们做的事情，与发行股票的证券交易所类似，近几年他们发行了包括Abacus证券和GSAMP（高盛可选式抵押产品） Trust 2006-S3这两支CDO债券，出售给对这类证券积极购买的那些投资者。

因为这一类债券价格的持续上涨，并且高盛将其包装成了低风险高收益的产品，因此在市场中极受欢迎。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在贪婪的趋势下，投资者们往往都使用极高的杠杆来购买这些CDO产品，因此保守的估计下，仅仅是高盛公司，出售这些债券的规模就超过500亿美元。

这是仅仅高盛一家公司的CDO债券规模，华尔街的五大投行，加上其余的各家银行，甚至是欧洲、亚洲等地的投资机构，因为贪婪都进入了这个市场，导致CDO债券的总体规模非常恐怖。

同时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他们也提供对于CDO债券的做空服务，也就是融券服务。原理并不复杂——

如果投资者不看好这一类债券未来的价格，那么可以使用保证金来借入一定的CDO债券，高价买入，低价买入，然后归还债券。

因此事实上，参与做空CDO债券，对手盘并非高盛这些银行——他们也不会让自身陷入这种危险之中，而是那些购买CDO债券的投资者。当然，也不乏有些银行看到CDO债券的利润，而利用自营资金买入这些产品。

现在高盛暂停的就是这一类的融券服务，不再向外借出CDO债券，约翰·保尔森推测，这些次级贷款债券的发行者们，应该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因此不会再向外借出CDO债券来让别人做空了，要知道，最后如果CDO债券真的下跌，受损失的不但是在高价时候购买了他们借出的CDO债券的投资机构，高盛们自身也会砸在手里一堆归还的债券。

而陈威廉选择约翰·保尔森来主导这些投资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众多的CDO债券中——保守估计，市场上的CDO债券有成千上万种——约翰·保尔森能够依据他多年来对于这个市场的研究，帮助陈威廉选择那些盈利可能最大的品种，并且分配投资资金，分散对手盘，让投资获得最大的盈利兑付可能。

“现在的市场非常疯狂，已经不断有人披露层出不穷的房贷断供现象，并且很明显，当时那些CDO债券所声称的断供率不到5%绝对是虚假的，不过债券市场仿佛看不见那些负面消息一样，依然繁荣，并且还不断有机构在大肆售卖CDS债券……”

约翰·保尔森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只有很少的机构意识到了风险，我接到了高盛的电话，问我能不能回购一些他们之前卖给我的CDS证券，还有一些谨慎的机构，已经开始买入CDS证券来对冲风险。但还有太多的银行依然疯狂的在宣传CDO证券的高额预期收益，在他们的话里，房价暂时的下跌，对于庞大的债券市场，只不过像是在挠痒痒。”

“那样不是很好吗？保尔森先生，我这里还有2亿美元，我希望你能够抓紧这个难得的窗口——那些头部的机构希望逃命，他们又要表现出一些安然无事的样子，甚至开始欺骗着对这个市场一无所知的其他机构和投资者。这个窗口很难得，用掉这些钱，继续加码CDS债券。”

……

行走在纽约的第五大道上，此时城市依旧繁华，陈威廉看着过往的行人，那些行色匆匆的精英们，以及身着高档时装的名媛。

不知道等到次贷危机到来，他们的命运又会有着什么样的变化，是成为失业的一员，还是破产后一贫如洗，或者是因为收入锐减，开始精打细算的生活？

刚刚跟约翰·保尔森讨论过次贷危机的后果，此时陈威廉脑中不免会有这些思绪。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任何危机都是越早爆发，破坏性越小。

而次贷危机又经历了两年的推迟，就像是本来将落下的巨石，又被推上了更高的山峰。那么当它滚落下来的时候，必定声势更甚，破坏更大。

陈威廉走到666号大厦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店，坐到了临窗的座位。

透过窗户，正好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大厦。加瑞德的动作很快，此时的666号大厦周遭已经被围了起来，大厦改造的施工，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今天刚刚回来吗？威廉。”

陈威廉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汤姆叔叔已经坐到了他的面前。

“是的，早上刚到纽约，汤姆叔叔，最近怎么样。”

汤姆向着666号大厦示意了一下，说道：“你看到了，Kushnar集团正在全力推动大厦的改造呢。”

“前几天还不是这样，加瑞德向我们提出来推迟改造的，修改当时签订的协议的提议，结果按照你的吩咐，被我们拒绝了。并且我們请了德勤会计事务所，全程监控666号大厦改造专用账户的往来资金，于是他们只能加快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