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湛非鱼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陈胖子抓住了齐桁的后领口,手中的匕首刷一下横在他脖子上。
眉头一皱,湛非鱼有些懊恼,刚刚只顾着躲闪,忘记让齐桁跑出去了。
“跑啊,你再跑啊!”陈胖子得意的大笑着。
总算是占了上风,陈胖子张狂的对着湛非鱼嘶吼起来,“死丫头,你立刻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胖子!这胖子可是代替你去死的,湛非鱼,背负了一条人命,我看你还怎么考科举?”
齐桁家境富裕,家中长辈慈爱、兄友弟恭,在青涯书院读书后,明夫子看重他,甲班的小同窗也都以他为首,齐桁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这么凶险的情况,刚刚也是吓住了,所以才忘记逃。
“小鱼,你……”齐桁声音发颤,锋利的匕首抵着脖子,那尖锐的刺痛让齐桁面色苍白,他想说湛非鱼不要过来,自己是男子汉,小鱼是姑娘家,她不能为了自己冒险。
可太过于惊恐之下,齐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湛非鱼一步一步走近了。
相对于齐桁的惊慌害怕,湛非鱼瞄了一眼窗户外,在距离陈胖子十几步的地方站定,“冤有头,债有主,我就在这里,你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
“哈哈,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像我一样一无所有!”陈胖子笑声狰狞,扭曲的面容里透着疯狂之色,挥舞着匕首大喊,“我要毁了你的脸!一刀一刀又一刀!湛非鱼,等你变成了丑八怪,我看你还怎么去科举?日后怎么嫁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陈胖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抱起齐桁向着湛非鱼砸了过去,尔后攥紧匕首扑了过来。
可惜,陈胖子想的好,但他还没有扑倒湛非鱼面前,自窗户外飞掠而来的殷无衍一脚把人给踢了出去。
重光也在第一时间接住了被抛过去的齐桁。
“大哥哥,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无事人一般的湛非鱼走到殷无衍身边,看着砸了一张桌子摔在地上的陈胖子,刚刚这人就跟疯了一般,眼神太过于狰狞扭曲。
殷无衍摸了摸湛非鱼的头,冰冷的目光看着痛苦抽搐的陈胖子,“重光,把人送去官府。”
“是。”重光放下吓的没回过神来的齐桁,自家七爷真够心黑的,竟然故意吓胖小子,经此一出后,这胖小子还有什么脸和小鱼套近乎?
安全落地的齐桁扶着身后的桌子才站稳了身体,看到被重光抓起来的陈胖子,想到刚刚的一幕,惊恐散去后,更多的是羞愧和自责。
湛非鱼担忧的看着呆愣愣的齐桁的,“齐桁,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对上湛非鱼关切的目光,齐桁羞愧难当的摇摇头,自己差一点害了小鱼!
殷无衍更在此时看了一眼齐桁,眼神淡漠,没有嘲讽没有同情,反而让齐桁红了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片刻后。
耿捕头刚接到消息就带着衙役往李记赶,没想到行凶的陈胖子已经被抓起来了。
“湛姑娘,你没事吧?”耿捕头看了一眼被重光丢在地上的陈胖子。
“有惊无险。”湛非鱼笑着开口,好在刚刚吃的差不多了,否则想吃李记的葫芦鸡只能等下一次来南宣府了。
被两个衙役摁住了,陈胖子终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害怕之下,疯狂的挣扎起来,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们放开我!大皇子是我表兄,你们这些刁民敢抓我,担心被砍头株连九族……”
重光掏了掏耳朵,这陈胖子叫的跟杀猪一般,实在太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大皇子知晓你当众行凶,一定会大义灭亲。本来你只需要流放三千里,你敢攀扯大皇子估计就是斩立决了。”
叫嚣的陈胖子一下子哑巴了,他再蠢也是出身陈家,自然知道重光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大皇子的外家绝不能出现他这样的败类,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只要他活着就是大皇子的污点。
估计知道难逃一死,陈胖子再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嚣张,整个人烂泥一般软在地上。
看到湛非鱼忽然走了过来,陈胖子呆愣愣的抬起头,却死鸭子嘴硬的放狠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旁的两个衙役紧张起来,唯恐陈胖子会暴起伤到湛非鱼,这可是府试的案首,深得章知府看重。
齐桁也不安的看向湛非鱼,想要阻止她靠近陈胖子。
“小鱼,你要问什么?”重光笑着问道,别说陈胖子这会被镣铐锁住了,有七爷在,陈胖子还想伤人?
三两步站定,湛非鱼打量着陈胖子,认真的问道:“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自己现在就挺胖的,湛非鱼估计等长个头之后能瘦下来,可她担心自己人到中年又会发胖。
呃……别说被问的陈胖子傻眼了,重光和耿捕头几人都无语的看着湛非鱼,她就是踢陈胖子两脚也好过问这个啊,难道府试案首的脑子和他们这些庸人不一样?
殷无衍狭长的凤眸里有笑意快速闪过,看来小姑娘除了爱读书,也是爱漂亮的,想到此殷无衍打算把库房里那些珠宝都打成首饰送过来,衣裳也可以多送一些。
“头,出事了!”突然,王山面色惶恐的跑了过来,一看到湛非鱼等人,到口的话又咽了下来。
王山负责的是府衙的监牢,他一说出事,耿捕头就想到是关押的犯人出了问题。
重光看了一眼走到不远处低声说话的耿捕头和王山,耳力极强之下,听着听着重光面露诧异之色。
湛非鱼好奇的看了看,最后只能拉了拉殷无衍的袖子,“大哥哥?”
“寇元兴在牢房里撞壁自尽了,留下了一封血书。”殷无衍低声道,看湛非鱼瞬间凝重的表情,不由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不必多想,此事和你无关。”
寇元兴之死更多的是因为章知府,他此前状告章知府科举舞弊,如今人一死,这脏水就泼到了章知府头上,即便他是清白的,可逼死了一个读书人,于章知府的名声也有碍。
湛非鱼不由想起之前肖夫子来东湖客栈见自己的一幕,“之前我辞行的时候和章大人说起过此事,章大人不会追究,寇元兴或许不是自尽。”
齐桁站的近,自然也听到了湛非鱼和殷无衍的对话,齐桁面色刷一下苍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寇元兴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