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濂玉没有进入官场,他对丘怀信的利用至多是“狐假虎威”,可一旦入了官场那就不同乐,怀信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丘秉德真担心有朝一日自己弟弟被当成了替罪羔羊。
“伍子胥曾劝吴王树德务滋,除恶务尽。”湛非鱼接过话,斟酌着是否该透露内情,“但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了焦二公子,日后还有刘二公子、马二公子,与其日后不确定这个恶是谁,不如留下焦濂玉,大公子已经有了防备,至多让三公子吃一堑长一智。”
“上面要留下焦濂玉?”丘秉德对着京城方向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刚刚只是试探,但此刻却可以肯定了。
如同湛非鱼所言,今日除掉了焦濂玉这个恶,那势必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恶,此话不单单对丘家适用,同样适用日后的黔中道,毕竟焦濂玉注定了会科举出仕。
丘秉德沉思着,端起茶杯喝起茶来,若不是顾虑到湛非鱼是个小姑娘,早已经入官场的丘秉德是绝对不会喝这泛着香味的花茶。
湛非鱼坦诚了,丘秉德也报之以琼瑶,“此前丘静媛的亲事订的突然,如今三房能让人觊觎的东西很少,唯独丘文兰当初服毒自尽,要说三房还有什么的话,或许和蛮夷有关,父亲推断应该是个信物,而此信物可能被封存在府衙的库房里。”
若信物还在三房,早已经被人找出来了,毕竟如今的三房就剩下几个不顶事的女眷,家中不说像是筛子一般,但也差不离了,里里外外的情况不知道被人查了多少遍。
丘秉德看湛非鱼半点不吃惊,便笑着继续道:“再结合她的亲事,想来这信物在三房封存的嫁妆里。”
想要拿到窦氏的嫁妆只要两个办法:一是丘静媛订下亲事,二是窦氏死亡,嫁妆必定要归还给丘静媛和过继的墨哥儿。
“窦氏投井死亡,虽是意外,三公子却牵扯其中,想来焦知府会尽快结案,提前把窦氏的嫁妆发还也在情理之中。”湛非鱼接过话,否则让丘静媛真闹腾起来,败坏的就是丘怀信的名声。
衙门归还窦氏的嫁妆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再者人死不能复生,想来对丘静媛而言,一个死掉的母亲肯定比不上价值不菲的嫁妆。
“事发时湛姑娘在灵堂祭拜,而且我已经知晓案发经过,湛姑娘可否透露一二?”丘秉德当时虽然在府衙外停留了两刻钟没进去,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丘秉德第一怀疑的也是救人的护院,可这样的算计也太粗陋拙劣了。
还有一种可能窦氏是自尽,用自己的一条命给丘静媛留下大笔的嫁妆,也让自家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此一来丘静媛就等于得到了丘家的庇护。
但丘秉德想到窦氏过继了不过周岁的墨哥儿,她都为自己的长久未来考虑了,那窦氏必定不会寻死,所以窦氏之死只可能是他杀。
至于坠井时手中的剪刀不小心划破了颈部脉搏,这太过于巧合离奇,丘秉德并不相信。
“不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丘秉德倏地站起身来,面色冷凝的开口:“杀人凶手可能还藏在井中!”
所以窦氏是被人杀的,但凶手不是救人的护院,而是早先一步潜藏在水井里,等窦氏坠井之后立刻将她杀了,护院跳下去救人时,凶手再次潜入到井底,如此一来天衣无缝!
震惊之后,丘秉德再看着捧着茶杯慢悠悠喝茶的湛非鱼,剧烈波动的情绪又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丘秉德苦笑道:“多谢湛姑娘施以援手,否则这凶手只怕已经逃之夭夭了。”
焦知府带着府衙一群官员去了项家之后,当时就派仵作查验了尸体,又让腾大人封锁了项家,焦知府亲自询问了事发时的情况,之后才把所有涉案的人带回了衙门。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