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现在,农学社帮助自己推广农学知识,以及拓展耕牛的市场却完全没问题。
所以因草种计划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幽州牧场,经过两年适应开始逐渐形成起来。
对比起传统的游牧畜牧业,纯粹依靠草原,山地草场作为放牧地点,游牧牧民只能赶着牲畜进行放牧,相对来说投入成本低,产出低,抗风险能力更低。
常常一场风暴,就很可能会让模样的大群牲畜病死。
哪怕整个秋天时让大量牲畜吃得膘肥体壮,但每年过冬,依旧有牲畜冻死。
这对草原畜牧业几乎是不可能避免的情况,否则也不会只要中原王朝一衰弱,那草原游牧民族一旦遭受雪灾,基本上都会来中原抢劫一波,可谓是草原文明不可避免的侵略性。
但随着《草种计划》的执行,牧草成功在北方地区种植收割,大量给牛羊使用的粮食能够做到如同农耕文明的粮食般春种秋收,冬天更能把这些牧草制作成青储,让牛羊哪怕在冬天也能稳定吃到营养丰富的草料,这就非常关键了。
因为有了这,就不用靠着蒙古包进行追逐水草而居。
而是能给牛羊就地建设起在冬天防风御寒的厂房,甚至来一套火炕保证牛羊体温。
反正煤炭行业被李泰所掌控,比较起煤炭的消耗,总比牛羊直接冻死好。
的确,游牧畜牧业在畜种前期,尤其逐水草而居的过程中,成本肯定低于《草种计划》而逐渐形成的有点现代影子的牧场养殖业。
但每年到了冬天就会降临一次真正的考验。
每年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畜牧业的牧民每年到了冬天就只能听天由命。
但走牧场养殖业路子的牧民,只要积蓄足够青储,那就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冬天。
不说要走什么良种繁殖或畜牧专业化,甚至研究乳制品道路,单单是这就对草原的畜牧业形成了降维打击。
而现在,王玄策根据《草种计划》不断驯养的牲畜,便源源不断证明李泰所提出的《草种计划》的可行性,并以畜牧业的牧牛不断补充朝廷所需要的耕牛。
说实话,这就是最直接的生产力的提升,尤其对大唐这么个缺少劳动力的时代来说。
不说什么针不针对异族,大唐本身因为人口实在太少了,太需要劳动力的补充了。
“等到今年过后,河南那边购入大量耕牛后,自己也可以顺势跟朝廷说一声,《草种计划》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要不要在阴山以北进行全面实验,就看朝廷的了!”
李泰心中慢慢的计算着,感觉单因为这件事情,自己说不定就会被调回朝廷了!
说实话,李泰真心觉得自己回到朝廷去不是什么难事。
不论是《草种计划》,食盐价格,甚至未来的远洋捕鱼带来的丰厚利益,只要自己的政策影响到中央的整体计划,那自己就必然会被召回长安去。
因为这东西太赚钱了,赚钱到只有拿在国家手中才能放心。
这点莫说在封建国家,就算现代也是一样的,除了民生产业以外,其他任何利益超过了万亿的产业,那都会被政府拿在手中,而不是开放出来,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烟草。
这无关什么自由不自由,只是任何统治国家的阶级都是会吃这最肥美的一口肉。
所以,在自己的《草种计划》成功后,那对朝廷来说,所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一片庞大得恐怖的蓝海。
阴山以北的土地,不再是在中原儒生口中不能耕种的废土,而是真正能够让铁勒薛延陀等等的异族部落全部成为华夏百姓,真正完成教化的大功业。
毕竟耕种牧草与耕种小麦有什么区别吗?
只要让游牧民族不再游牧,而是让他们停下来修建城池,那自然而然从草原文明变成农耕文明,成为华夏的一份子。
而这计划真执行,那执行者最佳选择肯定是王玄策,同时朝廷也会像是修建运河一样派遣一位重臣负责领导,以及协调异族的各方事态。
同时李泰这个最初提出《草种计划》的人,要么被调度到中枢,成为中枢与这整个计划的联系媒介,给与这整个计划发展过程进行解析,以及提供各种的配套支持,要么李泰直接就被丢出去执行这计划。
总而言之,李泰肯定在幽州待不下来了。
因为修运河跟《草种计划》不同的点就是,兴修水利几乎是朝廷大臣的必备技能,但这种通过生活方式的改变来教化百姓,那就只能让李泰顶上。
当然,除非朝廷对《草种计划》完全没有任何兴趣,那李泰继续在幽州待着,等待着自己下次回长安的机会。
但说实话,这么个计划只要有抱负的君王,就不可能拒绝!
更不要说大唐打灭了东突厥,威慑北方,这是最好执行的时候了。
说实话,李泰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砸下来的计划,已经在天津城砸了下来。
一个个的计划也都有序发展,至少在天津城发展到瓶颈前,自己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
至于天津城的发展就算是出现了瓶颈,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发展蓟州钢铁的项目,也在手上按着,毕竟自己向着朝廷要了盐铁之权,现在顶多动了食盐权利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发展钢铁项目,那也就发展钢铁项目了。
只不过,钢铁项目较为敏感,这种事一启动说不定自己就被谋反了,所以先放着。
但要自己前面几个计划砸下去都回不到中央,那自己也应该要准备走燕王隐藏路线了。
至于现在,李泰则继续每天练武的练武,读书的读书,偶尔去幽州的农业学府与里面的学生们见见面。
毕竟对比起前面几批农业学府的学生,这几批却是在自己来幽州后,才来得幽州农业学府的学子,对李泰来说,自然是亲近几分的。
就在李泰在天津城安安稳稳踏实发育时,张亮与岑文本却已经来到沧州了。
两人都乘坐着轻舟一路北上,永济渠整条的繁忙商路,他们感受得清楚。
张亮倒没直接进入到幽州地界,而是进入到沧州地界,就派出一部分人先前往幽州的地界进行打探,尤其是天津城,更是要打量得清楚。
至于自己则先行落脚到沧州南皮,来沧州地界观风!
“岑侍郎,你觉得我们先从什么地方入手比较的好!”张亮把玩着龟壳对岑文本问道。
“圣人有令,一路巡省事宜由张都督而定,文本只录不述。”岑文本倒谨慎道。
“那就先让手下人过来汇报也就是了!”张亮看着岑文本的姿态,倒沉声说道。
张亮做事喜欢常常暗遣手下侦知治下善恶细隐,而此次作为观风使,张亮这样的习性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