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电话，听着电话里龙瑜的声音，常明心里十分难过。

他能够感受到龙瑜现在沮丧的心情。

在留洋之前，他就跟龙瑜有过约定：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在各自训练的时候打电话。

甚至半夜打电话都行，都没关系。

但是最好别影响训练，这是原则。

双方也一直遵守这一条。

而现在, 常明刚刚结束训练，才回到更衣室，就接到了龙瑜的电话。

西班牙比阿根廷快五个小时左右，阿根廷现在是早晨，西班牙现在是中午。

这时候接到龙瑜的电话，常明知道，自己的兄弟肯定遇到麻烦了。

不用想，十有八九跟转会有关。

电话里, 龙瑜的声音十分低沉。

沮丧。

难过。

悲凉。

总之, 都是负面情绪。

常明也不说话，就是耐心地听着。

多明戈斯手术的担忧。

陪床多日的疲惫倦怠。

博卡高层的令人厌恶。

关于转会的分析思考。

面对老帅的隐隐愧疚。

博卡旧人对他的——陌生和敌意。

自从常明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龙瑜这十多天，仿佛过了十多年。

一口气，龙瑜说了二十多分钟。

累了，才停下。

“大明，我转会离开博卡，加盟河床，你觉得我错了吗？”

“你没错。”

“为什么大家都必须这么对待我？”

“因为你们是死敌。”

“是啊，死敌。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我加盟河床这件事会给我带来麻烦。”

“但是现在超乎你的想象了，是吗？”

“是。”

“小龙，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

“你说大明。”

“等你加盟了河床之后，那边的麻烦，也不会少，也不会小。你要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电话里半晌无言。

过了许久, 才传来龙瑜的声音：“大明，你还没回答我，我加盟河床，你觉得我错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握着电话，常明的声音保持平和。

“小龙，你刚才跟我说加盟河床的经过，包括周围每个人的态度，我都如同浮现在眼前一般。

“关于博卡，我也有着美好的记忆，相信你跟我一样。

“不，你比我更甚。

“因为博卡是第留洋的第一个家。

“就像巴萨在我心中的地位一样。

“既然卡尼吉亚支持你，既然多明戈斯不反对你，既然阿斯特拉达器重你，河床，就值得你加盟。

“你没有任何问题！

“那些让你感到困扰的人和事，他们都是出于各自的立场而已，并不是完全从你的角度考虑。

“说个不恰当的例子，如果你不在博卡, 而是在阿根廷一个第三级别的联赛的保级队踢球，那么就算是我们兄弟之间, 我也不可能租借加盟, 你也更不可能推荐我过去，不是吗？

“所以说，博卡将帅对你的敌意，那是他们的原因。

“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