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鸿胪寺外的石狮子前,抱着水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赵老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请二殿下按照约定,释放山东氏族众人。”
钱定山起身,朝着朱高煦拱了拱手。
“本宫只是答应,灭了火,饶你们一命,可没有答应释放,鸿胪寺距今六百年历史,历经峥嵘烨烨生辉,却因为尔等付之一炬,若是无法重现鸿胪寺往日恢弘,尔等便老死在这鸿胪寺内。”
“锦衣卫听令,山东氏族在重建鸿胪寺前,不得离开半步,违者斩立决!”
朱高煦轻哼一声,转身离去,老话说的好,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山东氏族,面如死灰。
鸿胪寺占地百亩,历经数朝才有如今规模,如今在大火当中,毁于一旦。
想要重现昔日景象,靠着他们这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偏偏又无话可说,倘若不是他们,一时冲动,放火点了鸿胪寺,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浩苦笑着摇了摇头,早知今日,还不如硬气点,死里头,现在非但失去自由,还得白干一辈子的活。
鸿胪寺乃是历朝历代朝廷接待外宾场所,虽说值不了多少银子,但究竟损失多少,还不是朱高煦说了算。
看着街道中宵禁巡视的禁卫,林浩无奈摇头,还是桃源好,这个时辰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御书房。
沈炼恭谨的将一封密谍递到朱棣面前,继而转身退下。
看着朱高煦对鸿胪寺一事解决之法,朱棣点上一支黄鹤楼,微微颔首,不愧是他的好儿子,有魄力有手腕。
火烧鸿胪寺,如今山东氏族自顾不暇,又从何顾得上庄庭浩,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
“父皇,还请严惩二弟,目无法纪,当众驱逐百姓,试图将山东氏族烧死在那鸿胪寺内,这不是明摆着将皇室推到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若是不将之严惩,只怕是难以平民愤!”
朱高炽闯进御书房,义正词严的指责道。
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弄死这不安分的二弟,之所以告病,便是想着将责任推到二弟身上,山东氏族一事,无论如何处理,都无法善终。
“身为储君,心性却如此急躁,难成大事。”
朱棣随手撇掉燃尽的烟蒂,白了朱高炽一眼。
“父皇,您不能如此偏袒二弟,犯错了就得认罚,这是您教的道理,山东氏族几位族长如今被困鸿胪寺,眼下趁着事情还未闹大,尚且有回旋的余地,若是父皇信得过,便将此事交与孩儿处理。”
朱高炽显然还没认清局势。
“若不是你将庄庭浩羁押,如何会有此事,交于你去处理,去给山东氏族赔礼道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区区山东氏族,不过是大明百姓中的一粒浮萍,倘若如此便得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何来天子威严,你若连这都想不明白,储君之位便给朕让出来。”
朱棣无奈叹了口气,同样是自己生的,为何老大与老二差距竟如此之大。
朱高炽委屈到极点,明明自个什么也没做错,为何受伤的总是自个。
父皇这明摆着就是在偏袒二弟,凭什么!
纵使不甘,也只能微微躬身:“孩儿知错,不讨饶父皇休息,告退。”
御书房外。
朱高炽猛地一拳砸在汉白玉雕栏上,拳头沁出丝丝鲜血。
姚广孝勾着朱高炽的肩头,凭栏坐下:“太子殿下知道为何,总是吃力不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