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
听到此处,原本还带着稍许忐忑的胡言,顿时放心下来:“虽说贵,但贵也有贵的道理,在下还是有些积蓄的,买个一斤不成问题。”
“胡大人想必是弄错了,这极品仙茶的价格是一百两一片,而不是一百两一斤。”
赵恒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爽朗笑道。
胡言简直要怀疑人生,什么茶叶能卖到一百两一片,就算是金叶子,也用不了这么贵吧!
王仙芝更是无比震撼,一百两一斤他都觉得贵,一百两一片,喝了能长生不老不成?
赵恒没有理会两人的诧异,而是从玉盒中取出一小撮茶叶,扔进三人面前的琉璃茶盏内。
然后从马车内取出一把铝合金的热水壶,将仍旧冒着热气的热水,倒进茶盏内。
经过炒制的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如同一片片竹叶,顷刻间绽放开来,娇嫩欲滴的颜色,透过茶盏,令人赏心悦目。
原本若隐若现的茶香味,伴随着热气,直冲面门。
宋礼端起茶盏,抿上一口,强忍着内心的诧异道:“茶香悠远浓厚,沁人心脾。”
他也是头一遭喝这所谓的极品仙茶,陛下赐的贡茶倒是喝过不少,可那茶叶为了掩盖涩口,每每添加各式各样的佐料,以至于茶汤也是浑浊无比,如此清澈宜人的茶水还是头一次见。
胡言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连忙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眼神中尽是满足之意。
手中这杯茶水,淡雅绵长,出入口便是口舌生津,一股淡淡的清香,从腹中上涌。
细细品尝之下,竟然还带着一股淡淡药香味,难不成茶树当真是用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施肥,所以才导致茶叶带着几分药味。
倘若这极品仙茶,当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一百两一片,虽说离谱,但内心也稍微好受了些,毕竟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性命。
也是彻底认识到了差距,这茶叶,他还真的送不起。
若是一百两一片,一斤至少有着数千片,那就是几十万两银子。
而他拢共这些年积攒下的所有积蓄,也没有这么多,总不可能倾家荡产买个一二两去送礼。
更何况宋大人那玉盒中,足足有着一斤之多,如何会看得上这点,看来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王仙芝尝过之后,亦是赞不绝口。
一旁侍奉着的主簿王大成,看着三人杯中的茶水,馋的那叫一个哈喇子直流,一百两一片的茶叶,若是能喝上一口,简直不枉此生。
可以以他的身份,这儿哪轮得到他,只能一会几人走之后,去舔舔那泡过劲的茶叶渣子。
宋礼与赵恒相谈甚欢,王仙芝两人却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朝着茶盏中添加着热水。
看的王大成那叫一个心疼,妈了个巴子的,就不能少泡两次,等轮到自个的时候,与那白水有什么区别?
喝这么多,就不怕晚上起夜。
“爷,您的鸡尖炒榆钱,为了凑齐这一百二十只正当年的小母鸡,小人着实废了不小功夫,鳜鱼已经上锅蒸了,马上便能呈上来。”
掌柜的将一碟鸡舌端了上来。
宋礼拿起象牙制作的筷子,夹起一块鸡舌,放入嘴里,细细咀嚼一番。
顷刻间,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拍案而起:“谁让你用油膏炒的,猪油的腥臭味,毁了这一锅上好的鸡尖!”
“大人饶命,小的实在不清楚,大人不吃油膏,望江楼平日里餐食都以烹煮为主,这油膏还是临时到坊市花高价买来的。”
掌柜的内心一颤,直接扑到在地,一个劲的磕着响头。
王仙芝也是手足无措,这该死的掌柜,做菜之前就不会问清楚,宋大人那是一般人吗,岂能用坊市买来的油膏烹炒。
“罢了罢了,今日这顿饭,着实倒胃口。”
宋礼起身,振袖离去,赵恒将茶盏与金锅收回,紧随其后。
掌柜的抬起头,看着王仙芝那能杀人的眼神,内心苦涩无比,就算是当今皇上,吃的也是油膏炒制的菜肴吧。
“你这望江楼日后就莫再开了,以免宋大人途径看见心情受影响。”
王仙芝白了掌柜的一眼,本来还寻思着在饭桌上套套近乎,却错过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银票呢?”
胡言冷哼一声。
“银票是那位大人赏赐给小人的。”
掌柜的简直就跟吃了屎似的表情,望江楼关了倒无所谓,可这银子若是再被夺走,他也就彻底被断了活路。
见掌柜的不从,胡言身旁几个差役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掌柜的浑身是血,惨叫不止。
胡言从差役手中拿过那沾染着鲜血的银票,朝着掌柜的啐了一口:“有多远给本官滚多远,若是再看见你,后果便不是如此!”
王大成不忘从泔水桶中,捞出那沾染着残渣剩饭的茶叶。
用他的话来说,回去洗干净后,晾晒一番,配上大料,也能喝上几次,事后磨成粉,喝下去还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如此好东西,王仙芝几人才泡了二十多次,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马车上。
“胡大人,依本官说,寻常之物以及银子,宋大人绝对看不上,要不将咱们的生意让出五成,赠与宋大人,这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经营的好了,那就是吃上几辈子,也不成问题,若是能拉着宋大人入伙,咱们就等于在朝堂之中也有了靠山,届时完全能撇了那姓陈的,自己起一条线。”
王仙芝回味着先前那极品仙茶的滋味,下意识开口道。
“此事暂时先不提,咱们那生意可是掉脑袋的买卖,绝对出不得半点问题,依我看,咱们还是再观察观察。”
胡言摇了摇头。
“不是本官说你,若是宋大人回了应天,岂不是到嘴的鸭子都得飞走,宋大人那穷奢极糜的生活,得靠多少银子来运转,你还怕他不答应此事?”
王仙芝没好气的白了胡言一眼。
若不是当初是胡言牵的线,非得将其甩开单干,跟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合作,能有什么大出息?
“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无须再提。”
胡言仍旧是摇头,内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意上的事,若是出了半点问题,那都得掉脑袋。
能否再进一步事小,若是性命都没了,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几个锦衣卫将马车拦了下来,为首之人高声呵道:“城中尚有白莲教余孽未伏法,按照钦差大人的意思,两位大人还是回府上待着,若是除了问题,本官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