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修士的年纪是不能用相貌来判断的。

裴晋依旧是一副青年模样，行伍多年，养出了一身冷峻肃杀的气质。

校场上一个个裴家小辈，阵列整齐，精神饱满，以及一副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冲劲。

裴晋点点头。

看着还是很有卖相的。

自从他有了将身，裴家大小算是个将门了。

总是有意将弟子往将士的方向培养，至少在卖相上面还是有模有样的。

裴安明见裴晋点头，以为自己算是过关了。

结果下一刻。

裴晋身上忽的散发出一股凛冽肃杀之气。

这股气势虽然不具备任何力量威能，却是更深层次的势。

裴安明首当其冲，顿感如同面对千军万马向自己袭来。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初上战场，亦是被相似的场景与杀气惊骇得一时间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直到被身边老兵裹挟着向前冲，才本能般的冲锋、战斗。

只是当时的肃杀之气是真的由千军万马迸发，此时却只有裴晋一人，然而更加猛烈。

可裴安明毕竟也不是当年那个新兵蛋子了。

虽说经历多年行伍生活，经过无数次战场拼杀后，裴安明最终还是认命，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一块料，选择退伍回到裴家，并且最终继承了家主之位。

但好歹见识的多了。

可能是能承受了，可能是习惯了，可能是麻木了。

好歹没有在此刻露了怯。

如果忽略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的话。

裴安明看到身边大部分族老与家族高层表现比他更加不堪。

呆若木鸡行动不能，双腿发软、打摆，甚至直接跪地的都有。

这让他找回了一点自信。

但是很快他又想起来。

关键不是他们这些老家伙表现得怎么样。

而是校场上那些小辈啊！

他向下看去。

只见这些裴家子弟已经倒下了十之八九，只有其中一二还在苦苦支撑。

一片凄惨景象。

回头看侯爷的神色，嘴角难得浮现笑意，这是刚才看到精神面貌那样好，阵列那样整齐的裴家子弟的时候，都不曾有的。

结果……似乎不错？

裴晋确实还算满意。

虽然他只是略微散逸气势，且没有施加任何法力去增幅。

这样的表现也算是不错了。

至少比起各地送到前线的新兵们的整体水平要好上不少。

前面几排全军覆没；

中间几排只能零零散散站着几个；

后面几排则会稍微多些。

总体上来说距离越远，承受到的势便越弱。

如此情况，非常合理。

如果这是一场个人测验，它十分不公平，毕竟测验难度都不同。

但它不是。

依然苦苦支撑的裴家子弟们，表情中痛苦带着得意。

裴晋没有去点破。

比起同一排倒下的那些，他们确实更加优秀。

当然。

只是对杀气的抵抗上面。

而且只是起点。

对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起点的高低。

很大程度决定于一个修士的成长经历，包括受到的挫折与训练。

更重要的是上了战场之后的成长速度。

有的新兵刚上战场时表现很差，但成长速度惊人。

他自己便是这样。

“不错。”裴晋收敛气势，“安明与在座各位皆有教导之功。”

所有人皆是如释重负，双重意义上的。

先前支撑不住倒下的裴家小辈们一个个起身，脸上尽是懊恼。

看向那些一脸自得的家伙们，气不打一处来。

特别是前几排的，心中忿忿不平。

若是你我换个位置，看你还笑得出来！

战台上。

一名亲卫来到裴晋身边。

“侯爷，有客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