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蓄势待发,恨不能生食了对方的虎狼之师,另一方却是早已吓破胆的乌合之众,双方高下立判。
周相天本意是收拢骑兵快速向西逃遁,见前方已交上手,正要出言阻止,却听身后喊杀声又起,大惊之下回头看时,见梁凡骑那头凶猛异常的异兽驺吾一马当先向自己扑来,他身后烈虎带着四位长老也领一一队人马冲杀过来。
周相天心中已凉了大半,不及收拢骑兵当先骑了马掉头向西急奔而去。
这周相天也是个行事果决之人,一眼看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自家性命重要!
周相天边跑边向身后骑兵大喊逃跑,心想逃得一个算一个吧,大不了自己一朝回到十年前,带上几十个手下,再到那中洲西北当他的马匪去。
梁凡如何肯给周相天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先冲入马匪军中的梁凡,一人一骑如入无人之境,穿过马匪人群向周相天追去。
众马匪早让梁凡身下的驺吾吓破了胆,哪敢阻拦,发一声喊四下逃遁,偶有几个周相天的死忠随从,想上来阻拦早让梁凡三两下拍飞了出去,眼见是不活了。
不过如此一来也是阻了梁凡一阻,待梁凡穿过马匪大部队再向前时,周相天骑了一匹快马,已将近消失了梁凡视力范围之内。
“大个,看你的了!”梁凡向数百米外的一人一骑指了指,拍拍驺吾的大脑袋。
“吼~”
驺吾明白梁凡的意思,大吼一声,撒开腿向前奔去。
周相天身下坐骑是一匹枣红色水马,浑身流光水滑,一看便是马中翘楚,放在马匪中也是万里挑一的上品,奈何梁凡骑的可是驺吾这千年难遇的异兽。
前后只一盏茶的时间,周相天一人一马已然在望。
梁凡有意戏弄周相天,骑在驺吾上,聚狼神之力于口,对着前方数十米开外正在玩命狂奔的周相天道,“周头领,赶路辛苦,何不停下,你我叙叙旧!?”
周相天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异兽驺吾的奔跑声响早已亡魂大冒,此时又听到梁凡叫声,自知今日跑是跑不掉了,索性勒马停下。
梁凡见周相天竟然停了下来,拍拍驺吾在周相天身前五六米处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相天。
周相天脸上阴晴不定,眼珠数转,大声道,“你我各为其主,如今你已胜了,我上万人马尽折于你手,你何苦还要取我性命!”
“各为其主?”梁凡哈哈大笑,“我为的是中洲百姓,除了你这个只为钱财,害人无数的祸害,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吧!”
周相天自知在梁凡这里指定讨不了好去,自己军中前后七个血魔,两个狼人都命丧他手,周相天实是已将梁凡恨到了骨头缝里,直想生吞活剥了他才解恨,但眼前却是活命最为重要。
周相天横行西方多年,又在中洲和西方各大势力间左右逢源,因势利导,察颜观色的本事不同凡人,如今再拖得一时三刻,先和梁凡周旋一番再说,以他的贪婪个性,自不会相信梁凡口中杀他是为中洲百姓芸芸的“套话”,待套出梁凡弱点和爱好,自己再使尽浑身解数,留下性命却并非难事。
一念即此,周相天干脆跳下马来,冲梁凡笑笑,“要说新仇嘛,我们之间却是有不少要算的,但即便要算那也是我和你算,你在屯兵镇时就屡在我军中坏了大事,还杀了血魔科尔一家四口,狼人马尔科姆也死在你手下,还折了我手下十几员好手,如今我上万军马又尽折于你手,但我周相天几十年来在战场上厮杀却也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我也不来怪你,怪只怪我撞到你手里了,但你我并无仇怨,何苦再伤我性命,近些年来我姓周的也颇有些家产,尽数送与你,保我性命,你看如何!?”
梁凡从驺吾背上一跃到地,两手环抱胸前,笑笑,“你我并无仇怨?你可还记得两界村一役吗,你勾结姚寄山屠了全村,这还算不得无旧仇怨?”
周相天一惊,“你是两界村的人?”
“事到如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本姓陶,后随我父梁大力姓梁!”梁凡想起昔日两界村被屠之事,虽说他是穿越而来,与两界村和梁大力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想起梁大力死前一刻还在拼命救自己,两界村几十口村民更是因自己被这周相天屠戮殆尽,心中恨意又生,“如今你知道我是谁了?”
“你,你是···”周相天身子剧震,一是震惊梁凡真实身份,二是震惊梁凡即以实情相告,断没有留自己性命的打算。
“你还有何话说!?”梁凡依然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周相天,“我今日杀你,不为私仇,实为中洲十数年来,死于你手的无辜百姓,你也算死得其所!”
周相天见再无转圜余地,凶性大起,抽出腰间那口血气森然的短刀,口中默念几句,舞了个刀花,那刀身上立即腾起一股邪煞气息,舞动过程中搅动他身周的空气,竟发出如利鬼夜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