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轿内,怎么看得到我板着脸了?”梁凡哼了一声。
“我即便坐在轿内也猜得到,你拉长的脸跟驴也似,心中不快!”白玉笑笑,说罢叹口气,“说实话,你这如花也似的妹子,我一个女人家见了都喜欢,自不愿意便宜了别人,如今你妹子一人出面调解了两国罢兵言和岂不是天大的姻缘,再说了,我们有苗一国虽说近年来国力渐盛,但即有食水天堑,我们即便想攻中洲国,也是毫无把握,但两国总归心异,都防着对方,如今借你妹子之事,两国成了亲家,双方都放了心,你妹子也得了好姻缘,岂不是两全其美。”
梁凡暗叹,这白玉真不是凡人,几句话句句说到梁凡心坎里去了,梁凡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得闭了口。
这时只听轿内小题的声音传来,“凡哥哥,你不用替我担心,娘亲和我说了,我嫁到有苗国后,两国再也不会交战,多少百姓免于战祸,我该欢喜才是,千万的百姓都感念我的好。”说罢声音转低,似是又伤心起来,随即咳嗽一声,“其实我是不想你再带兵打仗了,我想你和羽哥哥都好好的,不要再到战场上去撕杀!”
原来这就是小题应下这门亲事的理由吗?
小题对自己的心思梁凡如何不知,但他早已心有所属,且一直以来只当小题是自己亲妹子一般,只愿他快快乐乐地就好,却不想如此单纯的小题却也成了这权势争斗的牺牲品。
想到此,梁凡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许是听到了梁凡的叹息声,小题用手撩开轿帘,探出脑袋,脸上兀自挂着几滴青泪,脸上却早已恢复往日嘻笑模样,望着梁凡,“凡哥哥,这许久不见,你倒是变了样子!”
梁凡被小题盯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我哪里变了,不还是老样子!”
“羽哥哥,你说凡哥哥是不是变了!”小题又转向任羽。
任羽心中苦闷比梁凡只多不少,但在妹妹面前却不想表现出来,徒惹妹妹不快,咳嗽一声,笑道,“你还别说,这次梁凡回来确实不一样了,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仙凡妙药不成!”
梁凡有意逗小题开心,从驺吾背上一跃而下,提气运起雾隐功第四层御气之法,身子一个纵跃向前方飞出数十米远,落地后对着前方骤狼神之力于口,对着旷野“啊~”地一声吐出一口长气。
这声吼叫直震得四野草木也跟着震颤起来,经久方息,梁凡似也觉得心中一口烦闷浊气吐出不少,这才一跃飞回,落回驺吾背上。
驺吾被梁凡一声吼叫激起野性,也跟着长吼一声,一个起落向前跃出十数米,围着轿子转了数圈这才转回,昂着头傲然而行。
这一人一兽倒是痛快了,可害苦了抬轿的八名轿夫,先是被梁凡的叫声震得耳膜生疼,后又被这异兽吓得两股颤颤,早没了力气,手上一松,轿子落了地。
小题咯咯笑起来,对着白玉道,“姐姐,咱们走了这许久,让轿夫们也都休息下吧,我想出来走走呢!”
小题走下轿,早将那身厚重的吉服换下了,穿了一身淡黄的长裙,走到梁凡和任羽身前,向两人望了一眼。
梁凡此时最不愿的就是看到小题这如碧水一般的眼睛,任羽心中恼恨父亲将小题许到这异国他乡,却又无法,心中苦闷难言,面对小题也是难过,但两人久在军中,又历经杀场,心思比起普通人来,却是坚实几分,都强压下心中不快,作出一副平常的表情。
小题望了一会二人,随即叹口气,“两位哥哥,都待我极好,小题今生也算知足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但谁让我们生在这样的世界里呢,想想为几两银子被害的鞋店李大叔,还有更多的百姓连吃穿都不能满足,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说罢小题两眼又落下泪来,随即伸手抹去,冲梁凡露出笑颜,“凡哥哥,你可是说好的,每年都来看我,不许说话不算,不然,不然···”说到这里却又说不下去了,好像自己已深处在那异国他乡,千里之外,举目无亲,想是即便思念哥哥和父母,他们不来,自己又能怎样。
梁凡听着小题的话,看着小题那无助的眼神,有意哄小题开心,脱口而出道,“妹妹你放心,我梁凡说到做到,每年都会去看你,到时拉着你羽哥哥一起,他若不肯,我就强行在这有苗国再给他找一房媳妇,让她不来也不行!”
小题被梁凡逗得咯咯直笑,她眼下不过十四岁,多少还有些孩子气,见到梁凡坐下的驺吾,小心地走上前,见驺吾并无排斥之意,大着胆子摸了摸驺吾的大脑袋。
驺吾晃晃脑袋,“呜呜”叫了两声,回望一眼梁凡,见梁凡点头,干脆伸出舌头,舔了小题手两下。
小题笑了起来,又摸了驺吾身上如锻子般的五彩皮毛一下,像见到一个新朋友般,对着驺吾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题这一问,倒把梁凡给问住了,尴尬道,“我还没给它取名字呢,平时就叫他大个!”
“你和羽哥哥一样,你们自己的名字俗气,给自己伙伴取名也俗气得紧,我来给它取个名字吧!”说罢当真认真思索起来。
白玉也下了轿,却是一直未说话,眼望着南方,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听小题要给这异兽取名,也饶有兴致地回过头来望着小题。
小题边想边自言自语道,“一一姐给他的那只坐骑取名叫白灵,那是最贴切不过了,那我给你取什么名字呢?”一边说一边摸着驺吾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