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触感极轻、极软。就像一滴水,融化在唇舌之间,直到她齿间用力,疼痛蓦地蔓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来,他一直不肯承认的是:他早已对她动心。
车外的天空渐渐沉了下来,黑暗蔓延至远方。
星空寥寥,夜色寂寂,而千里外的辽州司马府,却灯火通明!
御史台一本折子,递至汉帝面前,痛斥司马大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甚至一度包庇朝廷钦犯柳如颜。
大汉如今外患刚退,内忧又起,汉帝责令辽州刺史蒋奉君,严查此事。
经监察御史、蒋刺史等大臣彻底清查:宛司马其罪当诛,妻儿女眷一应没籍,充入官妓,贬为乐籍。
今夜,蒋奉君清点完司马府,他仰头望向广阔无垠的浩瀚夜空。
——明月低垂似入怀。
蒋奉君心情不错地勾起唇。
宛今秋,辽州第一才女又如何,再清高,也不过是玉臂千人枕的玩物。女人,也只有知情识趣,才能活得命长……
随侍小厮见大人坐回轿辇,躬身问道:“大人可是要回府?”
蒋奉君靠向绸缎铺陈的软椅,阖上眼:“去花月坊。”
花月坊乃官妓乐营,隶属教坊,官员会宴时盛行有官妓随从侍候,官员宿娼,作为风尚。
在这里,迎来送往的都是官家人物,出入的也都是官家厅堂。
蒋奉君刚一踏进花月坊,就有美人出来相迎,直道蒋大人已有许久未来,莫不是又纳了哪房美妾,有了新欢忘旧爱?
说这话的女子也是位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名门气质,岂是那些小家小户的姑娘可以比的。
蒋奉君斜眼睨来,见女子莲步轻移,纤腰款款,一副不胜娇羞的姿态。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在司马府的回廊,宛今秋温婉娴静,秀丽端庄,抬眸间,眉目从容。
世间有一种女子,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淡淡睨着,忽觉得面前的女子谄媚艳俗,又与普通私妓有何不同。
他顿时索然无味,摆了摆手,让女子退下。
蒋奉君兀自问向老鸨,“今儿送来的姑娘当中,有位唤作宛今秋的,今夜,让她来服侍本官。”
老鸨略一惊诧。
暗道宛姑娘才刚送来,尚未经过调教,怎能现在就出来挂牌。
她就这么一迟疑,蒋奉君便心生不悦地道:“怎么……不可?”
“不不,老奴只是担心宛姑娘服侍不周,怠慢了大人!”
“无妨。”蒋奉君幽幽开口。
老鸨见蒋刺史非宛姑娘不可,只好安排下人去准备妥当,她暗中递了个眼色,蒋奉君再次出声:“不许对她用药,本官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承欢。”
“是,老奴这就让她去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