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鲁渔,就是因为姓名的谐音,就理所当然地给冠上了个“卤鱼”的头衔。
而殷勤自己,则因为时常爱显露几下自己相对其他小伙伴较为可观的肌肉,自然而然就荣膺了“鸡肉”这一雅号。
白云低之所以被称呼“白菜”,也纯粹就因为他姓白。在乡野顽童这个小圈子,关系好的就叫他“小白”“白菜”,关系较差较恶劣的,往往就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白痴”“白眼”“白搭白送”之类。
听了殷勤的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白云低和鲁渔装模作样手搭凉棚朝那块儿一瞧。
果然见到一个年岁和自己等上下差不离多少的小童,正手执一根简陋自制的土钓鱼竿,侧倚在柳树下垂纶守钓。
由于那小童注意力太过集中,这边虽然吵吵声闹的动静有点大,他却并没能察觉。
这孩子,虽然也有十岁上下,可仍旧梳着个乖宝宝式的囡囡头,显得稚气十足。估计是家中相对比较爱宠,为了好生养,打小就故意被当做闺女装扮的。
其实,这个小小渔童,名叫水若寒,家境在双叶堂附近方圆数里,算是殷富人家。由于他姓水,所以很自然就被小伙伴们起了相关诨号,名曰“水货”“水泡”。
另外,可能因为他模样儿生得俊俏,又从小被当做小闺女生养,再加上水性极好,所以喜欢他的往往都爱当面亲昵地称呼其为“水妹”“水王”。
而讨厌他故意损他或背地里的时候,就会暗暗骂他是“水货”“水鬼”。
殷勤虽然未必有多么讨厌水若寒,但听他的言下之意,也确实没那么喜欢这个人。
但是白云低和水若寒的关系,一向还算可以,和和睦睦,很少闹红脸。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轻轻打了殷勤一拳,低声笑说道:“你别那么说人家,当心被他听到,又要不高兴了。”
“那有什么,他不高兴才好呢。他越不高兴,我们就越感到痛快。”鲁渔在那边帮着殷勤的腔。
斜眼望着远处的水若寒,他仿佛有点牙酸牙疼,不无妒忌地数落道:“哼,明明是个男伢子,可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呸,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个女娃娃差不离,看了就来气!”
“听你们这么说,那我们不喊他一起去抓斑鸠啦?”白云低多少有些愕然,不解地看着面前正兀自老大不然的两个好伙伴。
“当然不啦。”殷勤用一种上火到牙痛的表情,气愤愤地申讨道:“反正叫了他也不会去。
而且,就算去了,说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最后,别又把他爹妈给咱招上门来问罪责怪,让咱爹咱妈把咱们又好一通臭骂不算还附加混合双打!”
“就是嘛,咱不理他最好,没的惹上一身骚。”被殷勤的言语触动,勾起了痛苦回忆,感觉历历往事依稀尚在目前的鲁渔眉头耸动,犹自心有余悸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