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盘乃立身之本,如若下盘不稳,对方肯定便一触即溃,再无余勇可贾!
一念及此,陶允汐深以为然,故而紧抿着嘴唇,集中全副精力施为。
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满脸紧绷的认真神情,再次让夫君廉大雅甚为动情:贤妻啊贤妻,纵然相伴多年,其实你还是当年那个如此娇憨任性,动辄爱生气较真的小女孩呀。
沉浸在依稀回忆中,廉大雅颇有不胜欷吁之态,不觉眼角竟有点点泪水渗出。
而陶允汐丝毫也没留意到那些。她从小口中吐出的气息急促而焦躁,似乎颇有些急不可待的成分,和只恨不得当场将老奸巨猾的丈夫掀翻在地,并连踏几脚撒气的意思。
在这种急迫的心理促使下,陶允汐攻击的动作和力度越发加大,节奏也越发变得剧烈。
她微丰的身体纵跃如飞,时而高高跳起,重拳出击,时而低低盘旋,以脚下的凳子为轴心,前后左右四面闪没,妙着连迭。
夫妻二人在两条春凳上,留下了许许多多影影绰绰的经典动作。
他们拳脚起落,衣袂旋舞,令长凳的榫卯结合处,因为不堪承受急剧的冲击,而发出声声“吱吱呀呀”的沙哑哀鸣。
地板上面,也满是因为这番剧烈摩擦产生的一层细细的灰屑粉末。
战斗仍在继续,似乎没有任何停手罢休的可能。运动的惯性让凳面腿脚因承重的变量引发的颤抖,仍兀自收刹不住。
双方缠斗已经接近白热化,只见陶允汐忽然身体一震,弹跳而起,双脚收缩。手却搭在廉大雅肩头,使巧劲飞在半空,空出的另一只手,则在他身上连续拍击,“啪啪”有声。
廉大雅顿时感觉肩头似乎被铁箍圈住,那被箍钳的部位,尤其如被千万只丁点儿大小的红头蚂蚁叮咬一般。
随后,身上挨受的几下击打,更令他整副身体几乎就要破防,热汗立刻也随之涔涔冒出。
不过廉大雅终非庸流,稍微一屏息静气,就止住了慌乱的苗头,并立时提振精神,大马金刀地以单手承受着爱妻的重量。
他挺胸昂立、安如磐石,岿然竦峙、纹风不动。
“大雅,被你如此无情戏弄,妾身真真恨死你了。久战不胜,更几乎要羞死于无地矣。”陶允汐忽然顽性大发,岔开双腿,竟骑在了廉大雅的肩膀上,纤纤手臂,却如锁链一样锁住了丈夫的颈喉。
陶允汐将头搁放在丈夫的头顶,嘴里莫可名状地发出一声娇媚入骨的低吟,脸颊瞬间便有红晕涌上,宛如云霞。
肩扛着娇妻饱满而又结实有力的双腿,一股温暖甜蜜的感觉飞速涌上心头。廉大雅怡然自乐地品味着这种感觉。
酣畅美好的体验是这么的美好,如同奇妙的电流迅速从四肢百骸滋润身心,极度舒适的滋味尤其妙不可言。
廉大雅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姿态,如同张开一双隐形的翅膀,爽得快要飞起来飞入云际一般。
哪怕此刻,因为需要承受娇妻居高临下俯冲的全部体重,他浑身都在使劲,双臂的肌肉也因此而略嫌僵硬,却也无法遏制这种亟待展翅翱翔的遐想与向往。
仿佛夫妻同心,彼此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共通的连接一样,刚刚廉大雅内心的感触,陶允汐似乎也同步获得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