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黑衣男子颔首笑骂道:“蠢材蠢材,难道你真的是直到现在才想透这一节的吗?”
“抱歉。”白云低窘颜之际,据实相告道:“晚辈头脑简单、反应迟钝,之前确实没有往这一层去想。原来大叔你果真是秦姑娘的爹爹,请恕晚辈刚才无礼冒犯冲撞之罪。”
他说着,当即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右手单撑地面,就要行叩头稽颡大礼。
黑衣男子乐呵呵地伸手扶起他道:“小兄弟快快不必拘礼。”
说到这里,他突然冲白云低眨了眨眼,压低嗓门说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也念叨了几声‘艽儿’,我应该没听错吧?
如此甚好。小兄弟,今后啊,你就一直这么称呼她,省得她老拿只有父母才可以叫她‘艽儿’这个话头到处夸口。答应我可行?”
这时候,黑衣男子已将自己布下的气墙消去,身前没有障碍的秦艽,则正好走到了近处。
她耳边约莫听到这么一句,不禁大羞,忙跺足不依,大发娇嗔道:“爹啊,你怎么老是这样老不正经啊。
哼,如果再在我背后偷偷跟人乱嚼舌头根子,或者各种花样怂恿挑唆一些懵懂后生晚辈和女儿过不去,到时候,可别怨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别别别,那可别。你可是我的宝贝亲闺女疙瘩,你不理我,那当爹的还有何人生乐趣可言?
你我父女团聚,原本就非易事。你还是高抬贵手多多留情,别再折磨老爹我了。”这对父女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复杂纠葛似的。黑衣男子听完秦艽的宣扬,眼中即时闪过一丝忧云,竟慌慌张张地说道:“乖女儿,你以后要怎样就怎样,爹爹总之不再过分管束你,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秦艽得意地扬了扬眉,鲜红的小嘴嘴角微翘,娇嫩的脸颊上顿时浮现了两朵梨涡。
她用明知道自己手中握有百试百灵的降爹秘宝的嘚瑟神情,双手交膊抱在胸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料你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坦然,可谓相当有恃无恐,几乎嚣张到了极点。
而眼看着秦艽的这股子毫不遮掩的恃宠而骄,俨然甘当女儿奴的黑衣男子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喜笑颜开地,在一边极尽宠溺娇惯之能。
白云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不已:高啊,这手段。大叔、秦姑娘,无论谁,这对父女组合都实在是高明极了。
想我父母对我,从来只有严加管教,稍不如意,非打即骂,严格信奉拳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始终对我不假词色。父亲母亲啊,您俩何时才能跟人家大叔学学如何成为优质父母啊?
唉,像大叔和艽儿他们这般融洽和乐的互动、亦亲亦友的关系,方才不负天伦之乐。虽不能至,然确实心向往之啊。”
正在胡思乱想,黑衣男子忽然出手,轻巧地拍开他的嘴,丢进了几粒药丸,然后迅速在他伤臂各处运指点厾一通,笑说道:“好了,我也算是兑现了对于你的承诺。小兄弟,七日之内,你这手上的伤,便可大致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