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曲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艽曾经在她母亲的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但由于他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又复杂,个中千般纠葛,等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故而导致秦艽对于这个父亲,一直抱有深深的误解,甚至可能还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这种状态,直到近年来,方才稍微有些转变。
须知在很小的时候,秦艽就曾经跟乃母修习过一门堪称高超的武艺心法,甚至曾经因为操之过急而走火入魔,是其母用尽一切办法,方才挽救回来。所以对母亲的感情,远胜于父亲。
也因为这个原因,秦艽对父亲的要求不置可否,既没有表示同意,也不曾表示反对。
曲辰见女儿如此,了然一笑,转而对白云低招手说道:“少年,你既然禀赋宅心仁厚,又曾接受过廉大雅的教诲。虽未正式入他门下,也勉强可算天书学脉的私淑弟子。
圣人门下,品行应当不至于不会差到哪里。但是观你目下,仍手无缚鸡之力,显然不曾有效练过任何拳脚功夫。
似你这般情况,纵算侠骨丹心、为人仗义,终究还是难以践行,如此,平常安稳生活度日倒也无妨。
但倘若哪一天,碰到不明事理的欺善怕恶之辈,你秉着古道热肠去为人出头,惹来聚众斗殴,你试问自己可招架得住吗?”
“招架得住招架不住,那些都不在意中。”白云低垂手回答道:“但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绝不会因为晚辈打架输了而有何改移。”
听着白云低这一番慷慨直言,想起方才自己竟迷迷糊糊地被他索吻之事,秦艽明艳生动的脸蛋上不由更增添了几许红艳。但在父亲烛照洞察的和煦目光笼罩之下,她又不禁有些尴尬忸怩,小女儿情态由此倒也被间接表露得十足万分。
“哦,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剑影曲辰目光闪烁着逼视的锋芒,“你确定?”
白云低无比确定地答道:“是的。我确定并坚信这一点。”
剑影曲辰道:“但你不会丝毫武功,力量所限,所能做到的贡献必将非常微弱。这岂非又与你帮助他人的初衷南辕北辙?”
“虽然如此,但晚辈只求力所能及,便也问心无愧。”白云低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以为自己的回答不卑不亢、不折不从,可谓相当得体。却未逆料在旁边静听的秦艽忽然将脚一跺,气咻咻地指责道:“你……你……”
“少年,你瞧瞧,你不会武艺,却又妄想替天行道:这不是闹着玩吗?”剑影曲辰笑道:“你自己倒不觉得,可你看看,就连艽儿都听不下去,大大地生你的气了呢。”
白云低茫然不解地看了看秦艽,心里想问她为何突然生气,可嘴上又不敢怠慢了曲辰,忙躬身答道:“前辈放心,晚辈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呵护艽儿的,留心照顾她的性格,顺着她的脾气,决不让她再有生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