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物还真舍得,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竟然舍了近百年积累的水精,以及一件灵物不要。”
许七七跺了下脚,随后咬着牙娇喝道。
在先前的爆炸中,那头鲶鱼精便趁着阵法瓦解,以一身擅水的能力,悄然躲到了洗玉河底,此时估计早已迅速逃离此地了。
不过纵然让它逃了一命,但想来对方肯定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无意外的话,至少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里,是别想再有力气兴风作浪,暗中残害落水之人了。
只是这样一来,往后他们再想斩杀这头妖物,无疑将耗费更多的精力,对方在已经吃过一个亏的情况下,必将会变得小心翼翼。
“阿弥陀佛,此事小僧应承担所有责任。”
慧心持着捡回的念珠,脸上尽是愧疚、自责之色。
他若是肯舍得拼尽念珠内的灵气,甚至不惜让其承受些损伤,那头鲶鱼精也没有机会,以舍弃一件灵物为代价,从近乎必杀的局面中脱困而出。
闻言,在场的几人显得有些沉默,就连与其关系最好的小道士,也没有出声安慰。
身为修士,哪怕不提是在降妖除魔,就算是与其他人起了冲突,彼此厮杀攻伐起来,也自该是竭尽全力才对。
如此心疼灵气的损耗,甚至是舍不得法器的品相,可着实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若只是修士之间的冲突,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身死道消而已,但在降妖除魔的时候,一旦因此而造成失误,放跑了为祸一方的妖魔……
纪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见到慧心身上的佛光,在悄然无声中衰减了不少。
这就是放跑妖魔之后,天地降下的罪责,有罪孽在无声无息中加身,与他身上的功德业绩相互抵消,磨损了其积攒了数年的佛光。
“现在怎么办?”
小道士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一旁的赵远松。
此人倒也不愧是九玄门的外门大师兄,尽管损毁了一套珍贵的阵旗,脸上也没有浮现出多少异色,反而是双目中有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片刻之后,赵远松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先和县衙知会一声,再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补救吧。”
也得亏是他们先前,并未通知县衙一同来此诛妖,否则此时的损失,可就不仅仅只是一套阵旗,以及两件法器的灵气损耗了。
恐怕最少也会有二三十名官兵和捕快,会在刚才的那一张爆炸之中丧命!
纪源点了点头,并未有任何的意见,以此时的光景也的确是该如此。
只是他忽然眉头一皱,略带狐疑的向着四周看去,隐隐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
“怎么了?”
赵远松见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就出声问道。
纪源摇头,目光扫过四周,此时两岸被压在废墟中的人,已经被赵远松的两个师弟师妹救出,一个个虽然狼狈不堪,但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等!我五师兄呢?”
他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家师兄竟不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闻言,此地的几人一愣,旋即便发现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此时的确不知道去了何处。
难道是在先前的爆炸中……
纪源心中咯噔一声,脸上的淡然顿时消失无踪,满是紧张的以目光搜寻各处。
也就在这时,恢复平静的河面忽然泛起波动,紧跟着一朵朵水花升起,在几人警惕的注视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破水而出,快速的游到了岸边。
“师兄!”
纪源眼睛一亮,旋即连忙冲上前去,在细细的打量了一边,确认五师兄浑身并无伤势,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你好端端的跳到水里做什么!”
“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很危险啊!”
“那头妖物说不准就会去而复返!”
少年大声责怪,向着自己的师兄发出怒吼。
郭涛挠了下后脑勺,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自从小师弟一年多前,踏上了修行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展现出如此失态的样子了。
就好像成为修士之后,小师弟就一下子长大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和师父,还有他们这些师兄们,露出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但却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伸到师弟的面前,张开手掌后,露出了宽大手心中的一颗圆珠。
此物正是先前那头鲶鱼精,所使用的蕴含着充沛水精的灵物,只是对方为了脱身,一口气损耗了其中近半的水精。
“我现在看你好像挺想要的,就看看能不能到水中寻来。”
郭涛憨憨笑了一声,将圆珠塞进目瞪口呆的师弟怀里。
过了好半响,纪源这才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等着自家师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心中却有一股暖意,悄然间遍布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