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红烛突然暴起伤人的话,就算是同为二境的赵远松,如今近的距离之内,若无防备下,恐怕就不算死也会遭受重创。
“小道长,不知你先前所言何意?”
一名捕快出声,神色疑惑的看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回忆起来,纪源在刚进入别院时,曾直接出言说自己已经猜到了,那暗中布局之人的谋算。
闻言,刚刚落座的纪源,便面露沉吟之色,有些话他不知道是否该闹得人尽皆知。
毕竟那件事情,不仅牵扯着千钰城三百多年前的往事,以及一桩天大的隐秘,更是与他自身戚戚相关。
而在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几名捕快和赵家护院,便很识趣的起身告辞,被翁阳带着离开了此处别院。
不多时,此地便只剩下纪源与赵远松师兄妹,以及徐柳青和沈浪、慧心三人。
至于一旁赏花的苏红烛,则被众人直接给忽略掉了,是否被她听到无关紧要。
“三百多年前,千钰城以过千里的玉脉,而闻名于大渝王朝内外。”
思忖半响,纪源随之开口道来。
当年此地的千里玉脉,所蕴含的玉石皆是上品,挖掘多年从未出现过略带瑕疵的中下品。
而上等的玉石,不仅是富豪权贵的心头好,更是修行中人必不可缺的材料,无论是炼丹、炼器,甚至是制符与布阵等等。
因而那时的千钰城,说是吸引了整个王朝的目光也不为过。
只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山泽野修装着胆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何手段,竟是潜入到了玉脉深处。
那名野修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一点点将千里玉脉尽数掏空,只留下了最表面的一层,而后更是让他寻到了玉脉深处,一块价值难以估量的真正仙李敖——万年玉髓!
野修以万年玉髓为整体,再炼入千里玉脉的上品,甚至是极品玉石,再辅以其积攒了三四百年的所有身家,最终打造出了一件惊世灵宝。
灵宝炼成之日,当即便引动了千里异像,一名名早已得到蛛丝马迹,暗藏在千钰城四周的大能者,纷纷在此刻悍然出手,欲要争夺出世的灵宝。
也就是在那一场争斗中,繁华的千钰城被毁大半,共数十万人死于非命,哪怕经过了三百多年的喘息,也依旧只是个三等县城,再难重现往日的辉煌。
徐柳青面露凝重之色,他虽是三刀会的会首之一,在此地居住了近十年的时间,但对这段秘闻也是从未听说过。
在千钰城的地方志中,关于三百多年前的灾祸提及甚少,大致只是提到遭遇了千年难遇的天灾,只有修行中人才知道,所谓的天灾其实是多位大能争斗厮杀产生的结果。
但这些大能到底为何厮杀,以及纪源所说的,有人以千里玉脉炼制惊世灵宝等,就算是一家三派的高层,也根本就是从未听闻过。
这是一桩真正的隐秘,恐怕就连历任的县官都无从得知,也只有郡城往上的大人物,才可能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这些,和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江河疑惑地问道。
若是说那暗中布局之人,是为了那一件惊世灵宝,哪怕不提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可要知道在当年,是有着多位大能相互争夺,估计早已被其中一位取走了。
“若是那件灵宝,其实并未被任何人取走呢?”
纪源叹了一声,目光复杂的看向了面前的众人。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人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旋即脸色骤然一变。
虽然不知纪源为何会知晓如此秘事,但要是那件惊世灵宝从未被人收走,那么如今这暗中布局之人的打算,便已经算是昭然若揭了。
“三百余年以来,不知多少大能者,以及大渝王朝内的诸多门派与势力,都不止一次来此探查,只是最终皆是空手而回。”
纪源目光闪动道:“那人暗中布局至少百年时间,为的恐怕便是血祭一城之人,以某种妖魔手段,引出那件连大能者都无法寻到的灵宝。”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要控制城隍庙、县衙与兵营,如此一来才能瓦解最大的反抗力量,且借由这股力量反对县城进行封锁。
当然了,如此做法也是为了方便那人自己,在暗中进行诸多谋划与布局。
至于为何要谋算赵家和白云寺,应当是为了更方便屠戮城中的百姓,不然哪怕是十名二境修士联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能屠杀整座县城。
“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城中不少帮派和势力,都已经被不同程度的渗透了。”
徐柳青沉吟道。
直到此刻,他算是明白为何刘洪生,会选择蛰伏在城中,不联系任何势力,也不敢显露身影了。
这位总捕头显然也是知晓,自己在如今这个情形中的重要性,更是凭借多年经验,猜到了城中各大势力恐怕都已经被渗透。
自己一旦现身,恐怕迎来的便会是暗中之人的全力袭杀,对方不可能任由他这个,能够将城中势力凝成一股绳的人活着。
“就是不知道,三派之中又有多少人被控制,其中又有多少核心成员?”
一时之间,徐柳青不由大感头疼。
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不是最难受的,真正令人难受的,是不知道身边都有什么人,已经被敌人暗中控制。
“或许不止是控制,也不排除有人自甘堕落,与对方达成了什么交易。”
纪源面色复杂的说道。
在他看来,恐怕那位县官袁永成,便是属于自感堕落,和白云寺的无海大师一样,是资源堕入妖魔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