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没事吗?”刘大可话刚出口,谷远深便道,眯缝着两只花眼,成了一条缝。
“不过,这事与我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别说了,我也好办公了,最近文件特别多,好多事情需要落实。”谷远深望着眼前厚厚的文件夹道。
“我是在我为党组操心。”刘大可笑道。
谷远深见刘大可有事向自己反映,就疑惑的目光望向刘大可。刘大可似乎没有理会谷远深此时的心情,仍道:“听说,杜一天对党组的处理决定不满,向组织提出提前退休?”
谷远深耳闻刘大可在向其反映杜一天的事情,就敛起笑容,忙道:“怎么了 ?”
“这个人心机不小。”刘大可稍思忖后道,似有难言之隐。
“咋了?”
“咳。”刘大可叹了口气。
谷远深见状有些不高兴,就道:“你对我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老领导,虽然您贵为一把手,但看来掌握的情况并不比我多啊?”
“那也要看什么情况了,有什么心里话就全吐出来吧。”
“其实没什么。我也只是担心。”
“担心?”刘大可的一席话使得谷远深如同置身于云山雾罩般,心里更是充满疑惑:这刘大可到底想说什么啊,但似乎又觉得事关重大,刘大可不好明说。见谷远深有些不耐烦,刘大可就试探道:“是啊,同在机关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又都为正职,工作上经常打交道,我对他我还算了解,心胸非常狭隘,报复心极强,他不曾扬言要告您吗?再说,他长期从事办公室工作,对机关的事情很了解,我担心他现在没事干了,有时间了,会不会到处胡说八道啊,这样以来,对机关影响可不好啊。我只是猜想啊,想给老领导您提个醒。”
“噢。”谷远深深深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突然间,谷远深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刘大可见自己一番煽风点火,似乎发挥了作用,就微笑着,两手微微攥起拳头,做起了一个拉紧绳子的动作。谷远深不理解,就道:“你的意思是将他紧紧地抓在手里?”
“他就是一匹野马,您怎么将他抓在手里?”
一把手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虽然杜一天脾气急了点,为人有些耿直,有时也有些小心眼子,尤其是为自己的事考虑得多一些,但自我要求还算严格,还真的没什么把柄可抓,自己也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将其死死的控制住,特别是经刘大可提醒,谷远深突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是啊,如果同意了他提前退休,他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举动,自己辛苦经营一生的事业将会受到影响,甚至还影响到自己是否能光荣退休。这杜一天长期在自己身边工作,对自己的一些情况很了解,一旦其退休没事,一封举报信便将自己置于极为被动的地位,看来其提出提前退休并不简单,自己不能不认真应对。但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应对办法,就将无奈的目光望向刘大可。
刘大可似乎看出了谷远深的心思,心里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谷远深见刘大可仍在故意和自己绕弯子,就佯装生气道:“有什么心里话就全说出来吧,我没时间听你闲扯,更没时间和你绕弯子。”
刘大可见谷远深有些生气,就不禁大笑道:“我的意思是给他带上缰绳,您攥紧缰绳。只有这样,才能将他那匹烈马驯服。”
谷远深点了点头,似乎终于看出了刘大可此时的心思:似乎这刘大可掌握了杜一天什么把柄,而且与自己有关。而刘大可有些话不好直说,就采取心照不宣的方式提醒自己。否则,一旦讲出来,双方都很难堪。也许这就是艺术。
“嗯。有道理。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不能让他太过自在了。你个人的问题,我也会积极向省委组织部争取。看来,我在这位上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惦记的人太多了。”谷远深望着眼前的办公桌道。
耳闻一把手的一番感叹,刘大可起初心里很是高兴,似乎副厅长在向自己招手,但又似乎感觉谷远深的话里另有含义,就道:“放心吧,您永远是我的老领导,无论将来如何变化,我永远是您的下级,无论您是否在位上,都是我的上级,您的指示我永远照办。”
“哈哈。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很难做到。在不在位毕竟不一样。”谷远深的话有些伤悲。
一石激起千层浪,刘大可走了,谷远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谷远深坐在办公桌前,已没有心思处理文件,杜一天的身影不时的在其眼前闪现,满脑子皆是自己从前做过的事,越发觉得刘大可的提醒极有道理。是啊,也许真的是自己疏忽,将问题看得过于简单,也许自己低估了杜一天的能量。该出手了,在杜一天还没有行动前,先给其套上笼子,免得四处乱撞乱咬。想到这,谷远深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