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当下节骨眼上,队伍更应从正面引导为主,对西部个别局班子内部不团结的问题,最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上面,省厅一把手在考虑自己的事,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工作,似乎整个队伍失去了主心骨,基层坐等靠也就在所难免。在这种情况下,队伍仍能保持稳定反而不正常。问题发生在基层,而根子却在省厅,不从根上解决问题,仅对基层局的班子进行调整,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搞不好,还会造成人心更加不稳。在目前情况下,统一思想就显得极为重要。否则,厅里没有一个统一的态度,任由各局自行其事,全省系统将形成一盘散沙,业务上不去,队伍也早晚会出问题。黄正刚越发觉得眼下,召开一次队伍建设会议极为重要,将厅里的态度明确地传导下去。而召集全省各单位一把手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必须要经过谷远深点头同意才行。而调研报告呈给谷远深已好几个月了,如泥牛沉海,谷远深始终没向自己提及,更不用说提出具体意见了。黄正刚觉得应找个时间与谷远深好好的谈一谈,试探一下谷远深的态度,自己也算尽到责任了。
“是到了召开全省队伍建设会议的时候了。”黄正刚意味深长道。黄正刚刚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谷远深办公室开门的声响。黄正刚就分别望了马顺亮和赵良一眼后,道:“可能是谷厅长回来了,我有急事需向谷厅长当面汇报,我初步考虑是抓紧召开一次全省的队伍建设会议,你们回去把全省的队伍情况理一理,而且就这次队伍建设会议的名称,涉及的内容等事项,理一理,待一把手同意后,我们再就如开好会议的相关具体事项,碰头议一次。”
当黄正刚走进谷远深办公室的时候,谷远深将文件包放在办公桌上,正坐在办公桌前两眼妥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办公室的灯没有打开,房间内有些昏暗。黄正刚上前,为谷远深打开办公室的灯光,谷远深一怔,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谷远深见黄正刚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头,苦苦一笑,道:“是老黄啊,我正去想找你呢。怎么,有事啊?”
“谷厅长,你在忙着呢?”黄正刚见谷远深似有心事,不好打扰,就试探道。谷远深看上去,满脸憔悴,仿佛一夜间,又苍老了许多。
“还是你先说吧。”谷远深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
黄正刚见谷远深情绪非常低落,知道此时提召开全省系统队伍建设会议的事不是最佳时机,但又觉得此事不宜再拖下去,再说,谷远深好不容易有时间听自己工作汇报,此时不提更待何时?黄正刚稍思考后,道:“前段时间,厅里对西部几个业务工作落后局调研情况的报告,你看过了?”
“噢,怎么了?”谷远深满脸的面无表情。
见谷远深似乎对调研情况并不关心,满脸的茫然,黄正刚似乎明白了什么。黄正刚很理解谷远深此时的心情,现在各地市都在传说谷远深退休的事,想必谷远深未必不了解,如此心境下,谷远深不可能再有心思考虑工作,更何况队伍建设如此棘手的事情,谷远深更不会主动触及。想到这,黄正刚道:“我觉得现在的队伍,尤其是各基层局的班子应该抓抓了。”黄正刚一直在望着谷远深的脸色道,担心稍有不周使得谷远深心情更加烦躁,说不定还会冲自己发火。
果然一提队伍建设,谷远深极为敏感,黄正刚话音刚落,谷远深便道:“噢。各基层局的班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黄正刚摇了摇头,道:“倒没出什么大事,你前段时间不是交待说,省里给我们提了个醒吗?”
“噢。我早问过大可了。问他调研发现什么问题没有。大可同志对我说,基本上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黄正刚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应召开一次全省系统的领导干部会议,面上调度并督促一下业务发展,侧面强调一下队伍尤其是基层班子建设,以正面引导为主,给相关局提个醒,然后向省里写个专题报告,算是对省里的要求有个回应。”黄正刚的话语极为谨慎。
谷远深想了想,望着黄正刚,微微一笑,道:“我最近头绪较多,很难集中精力去思考。再说,对下指导还有队伍建设,都由你分管,受我委托,你负责召集吧。”谷远深的脸上充满了歉意。
黄正刚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虽然是谷远深授权自己主持召开会议,但各市局一把手很聪明,谷远深不到场,各局的一把手就不会参加会议,同厅里一样,届时会派分管的局领导参加会议,这就是上行下效。本来召集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统一各局主要负责同志的思想,谷远深和各局的一把手都不参加会议,自己召集开会,分量就会轻了许多,更为重要的是,这么重要的会议,谷远深不参加,各单位的一把手会怎么想,那不等于直接宣布谷远深退休、自己接任厅长了吗?而结果则是,全省系统干部的思想更加混乱,还有可能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想到这,黄正刚笑道:“要不再等等,等你有时间了再召开?”
谷远深想了想,道:“不要再等了,就这样定了吧,抓紧以党组的名义,向全省发个电报,电报内容你把关,由我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