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
看着这女子的出现,许知秋并未惊讶。
早在醉春楼初次相见时,他便猜到对方肯定也是为了望仙山而来临安县。
现在果不出所料。
现身在此。
许知秋注视着李瓶儿,李瓶儿亦是将视线转落在他的身上,与对待悟心和尚的态度不同,李瓶儿看向许知秋时,媚眼轻笑道:“许仙人,咱们又是见面了,真是好有缘分呢,这几日不见,瓶儿可是想你想得紧。”
如此露骨言语出自这般美人之口,怕是任谁都难以无动于衷。
然而许知秋偏偏就静不做声。
这时,那身穿羽衣的年轻男子突然哼了一声,语带轻蔑地嘲弄道:“许仙人?呵,真是好大的气派,就不怕命里折寿,承担不起吗?”
背刀汉子也是露出几分讥笑,跟着说道:“哪里跑出来的土狗,竟也敢称仙人,就是老子都没有这个本事,你又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个称呼,看来那和尚得暂且放一边了,该是拿你先开刀才好!”
说着背刀汉子挥刀指向许知秋,作出随时开战的架势。
羽衣男子再道:“背刀的,少与我抢,要出手也是我先出手,我最喜欢的就是将这种自以为是、狂傲无边、自认天骄的人物狠狠踩在脚下,然后欣赏着他屈辱、绝望、悲愤的情绪,实乃世间最有趣之事。”
听着两人的嘲笑讥骂。
许知秋并未恼怒,只是再看了一眼李瓶儿,觉得她先是故意那样说的。
李瓶儿也没有回避,迎着目光再对着许知秋笑了笑,风情万种。
背刀汉子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厚重的气势压了过来,傲气道:“喂,小白脸,怎么当个缩头乌龟也不敢说话,怕了不是?要是怕了那就赶紧滚出山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日后再让我听到有人叫你仙人,我一刀剁碎了你。”
闻言,始终躲在一旁不敢言语,想要撇清关系的卖剑人忽地插嘴说道:“这话就说的没有道理,他人之言,出自他人之口,何以能怪罪到这小王……的身上,要我说,你应该去把那些叫的人给宰了,这才合理。”
“嗯?”汉子眼睛一扫,冷冷注视着卖剑人,接着以上位者才应有的狂傲说道:“是没有道理,不过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道理,区区一个凡人,也配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论理?真是不知死活!”
一句说罢,汉子闪身出现在卖剑人的身前,举刀向下劈砍。
虽是半途中翻转刀身,以刀背下落,并未下死手,但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若挨此一击,怕是日后都要卧床不起。
“啊呀,
杀人啦!”
卖剑人吓得蹲坐在地,双手抱头。
就在此时,许知秋出现在他的身前,两指并拢,横档在刀背前,拦住了这不轻不重地一刀。
汉子见状不怒反笑,大喝道:“好胆,竟然以手接我的刀,是个不怕死的!”
“呼呼――”
宽厚长刀向上收起,随即抡圆一圈,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再度劈砍而来。
这次不再是刀背,而是刀刃。
刀刃下落,有烈焰腾起,威势猛烈。
许知秋看着这一刀,面色不惧,剑指一挥,莹白剑气与烈火刀刃碰撞在一起,只听“轰隆”一声炸响,宽厚长刀停止不前,再难寸进,仍是被剑指挡下。
汉子见两次攻势都被对方以剑指化解,心中不禁惊疑。
再看向许知秋时神色已是微有变化。
那羽衣男子估摸着也是没想到,许知秋竟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些,眉头皱起,嘴边发出一声轻咦,但心里仍旧未将对方放在与自己一个层面上。
“烈火燎原!”
汉子许是面子挂不住,已经开始拿出真本事,手中的长刀以诡异的角度不断挥砍,只在一次呼吸间,便劈砍出上百刀,以至于刀影绵密,刀光不绝,呼啸声如同瀑布击石,震得人耳朵发痛。
更有上百道火光随着长刀落向许知秋的身躯。
威势骇人。
下个瞬间,许知秋剑指探出,无有任何花哨,但在指尖处突然有一轮黑日浮现,犹如无尽深渊的入口,吞噬一切,那上百道火光袭来时,悄无声息中就湮灭消散。
随后许知秋并未停下,剑指继续探出,点在刀身上。
汉子只觉得一股力量自长刀传递至手臂,再传递至体内,震得五脏六腑都有些刺痛,不由得闷哼一声,向后倒退五步。
“刷!”
长刀猛地一挥,将斜侧方的地面斩出一道裂痕,这才稳住身形。
汉子阴沉着脸,嘴上却是硬道:“倒也算是有些本事,再吃我一刀!”
他整个一跃而起,足有三丈高,随即携带着风雷之势向下劈斩,有着开山裂地的刀势,人虽还未落下,地面已是出现数道如刀砍斧凿的裂痕。
而处于刀势正下方的许知秋没有选择躲避,体内冲出一股凌厉的剑势,欲与汉子正面迎击。
但就在此时,一道乌光突然从远处的林子里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许知秋心口击去,似要将许知秋抹杀。
这般趁人对战时下黑手,最是阴毒。
众人也皆是一惊,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偷袭。
许知秋余光扫去,那乌光眼看就要袭来,只得暂退躲避。
不过此时异变再起,就在乌光向着许知秋袭去的时候,又有一道白光出现,命中乌光,两道流光碰撞在一起,声势如同炸雷,瞬间掀起一阵涟漪,吹得沙石翻滚,土木倾斜。
与此同时,汉子的大刀已是彻底落下。
许知秋见已无后顾之忧,便以剑指戳天,与下落的长刀正面相击。
“咚!”
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出现。
许知秋脚下的山地直接向下塌陷五寸,而他本人并无伤势。
这一击,势均力敌。
汉子不再出手,翻身落在三丈外,看向乌光袭来之处骂道:“狗娘养的东西,真是下作,这种背地里偷袭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真是该死!”
汉子虽是不喜许知秋,但更不喜这种阴毒的手段。
别说是他,就是羽衣男子也冷冷地注视着远处山林。
许知秋则是看向了另一侧,白光出现之地,那先前替自己挡下偷袭的白光,其实是一颗白色棋子,在注意到棋子的瞬间,许知秋便已经知晓是谁帮了自己。
果不其然,在他视线的尽头,李观棋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