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后方内藏乾坤,又围搭一处小台。
丁牛等人进去,一眼便看到小台中央有一只巨鼓之上,四周是祭祀、神官在念诵法诀、祈福之词。
一名蒙面的窈窕神官手拿小鼓,在大鼓上翩跹,跳着祭舞。
鼓声,既来自女神官脚下的巨鼓,也来自她手中的小鼓。
不知道她如何轻轻落足,便令脚下巨鼓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心应弦,手应鼓,双袖举,转蓬舞。
众人看到,一时便呆了一下:
“这是?”
“嗯?”雪山童子发觉不对:“丁牛,这鼓有古怪!是雷震之声。”
一旁的四方道人笑一声:“这一位小道长真有见识,这鼓名为夔牛鼓,夔牛乃是东海里怪兽,一出现海洋上不是刮风便是下雨,一怒吼比雷声还大,此怪兽喜欢仰面躺卧,以爪击腹为乐,而每拍一下肚皮,就响起一声巨雷……用夔牛皮蒙鼓,击打便有雷震之声,能引雷。”
“夔牛?我亦听闻过这等怪兽,会使雷法。”八王孙道:“我们赵国有个青宵派,也是专修雷法,不知道与这夔牛天生的雷法相比如何?”
四方道人笑道:“青宵派的雷法不同,那是荡邪神雷,此兽所发引发的,乃是五行神雷之一…”
丁牛看他细说,一边观看,一边听的津津有味,雪山童子身为先天精灵,也懂一些神雷奥妙:
“五行神雷,乃是引发之术,这夔牛之雷应是金雷,金生水,天降甘霖,水生木,润泽草木。”
“小道长说的不错。”四方道人称赞:“夔牛之鼓发出的确是金雷,有触发生机之效果。”
“不过夔牛鼓虽好,若是乱发雷声,只有破坏之力,令人心生烦躁,只有别具妙法的神官祭舞配合,才有这等效果。”
“哦,我看这神官也是有修为的练气士,用灵力震动巨鼓,雷声有灵力加持,难怪降下灵雨……原来如此。”
“不错,”四方道人点头:“此乃是余山社的受篆神官,我废了好大力气请来,
乃是先天境修为,若非此等修为,也难控制夔牛鼓之震荡,于鼓面上无法立足,即便如此,跳完一祭,消耗甚巨。”
“此乃是应急之术,
不可长久。”
“难怪了。”
丁牛早已盯着夔牛鼓发呆,雷声震震,触动了他的神思。
八王孙见他出神,再往上仔细一看鼓上舞祭的神官,直道好家伙!
上是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裙,腰间金丝软烟罗,鬓发低垂斜插碧玉,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也显得体态修长,纤腰楚楚,身姿矫美。
下面雪足翩跹,引人遐想,上面又是一块青纱遮脸,朦朦胧胧,勾人心痒。
八王孙顿时心中一片雪亮:
这一位牛真子师兄老实了几日,现在是瘾头发作,定是看上了!
不过此乃是有修为的祭舞神官,地位……不知道余山社又是哪一门哪一派,没有听过……虽然未必很尊贵,但是有先天境的修为在身,便不是任人拿捏。
众人看了一阵,知道灵雨的奥秘,也便告辞。
八王孙见到丁牛心不在焉,有所不舍,哪里还不明白。
此事,自然是好兄弟要来帮忙一把,也好叫这一位未来的真传弟子承情。
如今他担任镇守府之位,大权在握,逐渐生出一些强霸的气质。
当晚,八王孙便暗中招来四方道人,开口一句:
“先生可知斜月山真传弟子?”
“…”
一连过了三日,三日的春雷祭过去,在梁家凹及周边下了几场灵雨,暗中又有聚灵阵滋补,梁家凹内珍珠米倒伏之状得到明显改善。
是夜,镇守府举行小型的庆功宴。
四方道人谈下雷火积的大订单,喝得酩酊大醉,先被扶了下去。
随后八王孙也是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这场中,本就参与人数不多的宴会,慢慢走得只剩两人。
丁牛双目如电:“神官留下来,是因家境贫困,或是感情受挫,还是上当受骗?
是否有难言之隐。”
“”
“我亦是个正经人,敬重女士的绅士,若是神官不觉得胁迫,我也愿意看神官再跳祭舞,能为我再跳一次么?”
“…可。”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房顶之上,四方道人坐榻听雨,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意。
此来金溪镇,已成功走出第一步。
第二日天气放晴,直到下午时分,女神官前来寻四方道人,看得出来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