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秘境,已有大量门派长老聚于一堂,各个位高权重,中间还有数个丁牛第一次见到的真传弟子。
众人已是准备许久,见到正主丁牛到来,便停止了讨论之声。
丁牛走上前去,他是第一次见到武夺峰,这一位人仙境的太上长老相貌威严,不怒自威,很有风范。
见礼问候,一应惯例。
武夺峰先问了寒老郡几句现状,丁牛一一回答,便有一人发难:
“百姓安居?牛真子,我可知寒老郡一月一次香火供奉,不参与便赶出寒老郡,是也不是?此举劳民伤财,百姓不堪重负,民怨沸腾,你可是扰民甚重!哪里来的安居乐业?”
“哦,还有这等事?”武夺峰问:“牛真子,香火之事,是否属实?”
丁牛回道:“香火之事倒是有的,民怨沸腾没有。”
“如何没有?”
“不参与之人已是请出寒老郡,请他们另谋高就,剩下在寒老郡之人便是愿意供奉香火的,既是愿意,哪里来的民怨?这个真没有。”
“……”
“……狡辩之言。”指责之人冷笑:“素闻牛真子口舌便利,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不过你可知百姓世居寒老,一旦不供奉便要赶出,此举独断专横,有干天合,非我等正道所为……”
“这位师叔,你可知寒老郡几经磨难,百姓颠沛,曾逃难于东北老国以及赵国附近之地?人口凋敝,十室九空?如今在我治下,几经回流,人口不降反增?”
丁牛铿锵之言:“若我无德,何故如此?请这位师叔教我!”
“……”
丁牛目视四周斜月山门人:
“我乃寒老郡第一善人,众所周知,诸位还请有些自知之明,莫要在此事上攻讦于我,不然便像这位师叔一般贻笑大方。”
“……”
“你的治下?”另有一穿花袍的长老立刻指责:
“你身为斜月真传,按门规不得入人间为官,更可况把持一地,令人间朝廷政令不行!此举封疆裂土,遗祸无穷!”
“牛真子,我所言是否属实?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丁牛睥睨:“灾祸降临,我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之时,赵国朝廷在何处?你,又在何处?”
“眼看生灵涂炭,是正道所为?斜月山以黄老治,战时行战阵一套规矩,我统摄一方,是敢为天下先,我有何罪!”
“而你,无有寸功,事后反而欲加罪于我,信口雌黄,暗害英雄,背刺同门之举,才是门规不容!”
“……”花袍长老冷哼一声,甩袖坐下。
另有一长老立刻道:“战时便宜行事,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寒老郡已是平定,正该还政于人间朝廷,你却恋栈久久不去,是何居心?”
“这个却不是冤枉于你吧?”
旁人也是附和:“其心叵测!”
“牛真子,还说你不是别有居心?”
面对诸多指责,丁牛哈哈大笑,等诸人看他,这才正色道:
“你们道我恋栈不去,
是居心叵测,其实是百姓苦留,我一时不忍弃也……可见,诸位一看便无有受人爱戴之经历,故此不解误会于我,我倒也能原谅。”
“……”
堂上之人,无不面面相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武夺峰一看,堂下两排,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将,不由咳一声,一锤定音:“虽如此,门规不可违背,牛真子,你乃是门派中流砥柱,更该明白红尘不可久留之理。”
这话丁牛也反驳不得:“是。”
武夺峰颔首:“赵国朝廷已是数次派人上斜月山,说起寒老郡之事,他们欲派重臣前往寒老,接管虞侯之职,保境安民,有此,你也可功成身退。”
丁牛不言。
武夺峰便加重了威严:
“众人皆知你在寒老郡居功厥伟,费的苦心良多,让你一时离去,自是有些不舍。”
“不过此事,有赵国朝廷的顾虑,也是合情合理之举,望你心中不要生出怨怼,这等规矩,亦是门派立身根本……你明白了么?”
丁牛深吐出一口气,拱手道:“自然如此。”
武夺峰看他松口,欣然赞道:
“牛真子,你如此明理,真叫人刮目相看,师门亦不会亏待于你……”
丁牛大声道:“我当初做这些事,并不求回报。”
众人皆笑:“自是如此……”
丁牛又道:“不过此事,我仍有一些疑虑。”
众人心说来了!
此人难道真的就凭几句轻飘飘的门规,甘愿放弃寒老郡之地?
必然是想尽办法推诿,不过今日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众人早就对寒老郡方方面面已是另有安排,只不过今后不再关此人之事。
此乃是众人决议,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此次召他回来,只是通知他而已。
若是知趣,还可优待几分,若是不知趣,那边公事公办了。
武夺峰问:“你还有什么疑问?”
丁牛便问:“寒老郡百万鬼神,如何安置?”
这个问题,问到了根本,百万鬼神自是夸张之言,不过此时聚集在寒老郡的鬼神,的确是一股不可忽视之力量。
掌握这一股力量,便是实质掌握了寒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