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再上,虚无之层,静谧的空间。
有云层相隔,云上云下,安静、喧嚣两种截然世界。
肉眼不可见的韵律涌动,细秘的摩挲,虚无之层的来客们,注视着云下的大战,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产生了交谈。
“大事不妙,羊咬人了。”
声音充满了戏谑。
“有何好笑?”一个严肃的声音回应。
“乌云仙被打出规则,神界失格,接下来,可有的好看了。”
另一个声问:“我等不助他么?”
“呵呵,如何助他?占住东南区之权柄?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在此我便丑话说在前头!”
“我等替天牧羊,各掌区域,一直相安无事,谁若是敢伸手越界,便是不安不分,不管是何借口,都是共敌,余者共讨!”
“……呵呵,乌云仙状况可不妙。”
“那又如何?”
“此风总不可长。”戏谑的声音道:“我等站在这个位置,莫非是不可取代?”
“天才总是辈出,我等能力不可能无可取代,比如羊神,你比之方才那一头冲破乌云的羊如何?”
被点名的羊神沉默半晌:“千年之前,我不如他。”
“正是如此!如这等天资之羊,下界层出不穷,然而是你羊神居于高处,而他仅为冲破乌云,便落得神死道消。”
“无非是千年之前,我等有份参与鼎定世界格局之战,是因绝地天通,我等才有机会高坐云端,俯瞰众生。”
“也因为此,我等才有机会为可能取代我等之人设置更高的门槛。”
“我等立身根本,乃是秩序之内的结构,若是我等不愿走,这个位置便不可能被取代。”
“秩序,不可挑战!”
“若是人人都如东南区的练气士般,以下犯上而不得惩戒,那我等秩序也终将完蛋,我等,迟早被取代!”
“然。”
“然。”
这一番话,得到全部的认可。
“然。”便是严肃的声音也赞同,而他再道:
“不过这不是插手东南之借口。”
“呵呵,雷神,你总是如此古板……”
“古板么?”严肃的声音一本正经:“古板比投机来的好,秩序不可挑战,说的很好,但是区域的界定,同样如此!”
“今日,你能插手东南,明日,便有借口插手西北……早晚挑起神战!神战,便是给下界之羊机会,即是居心不良,也是愚蠢至极!动摇我等根本,此法不可取!”
这样的说法,立刻得到其他几位的认可。
戏谑的声音倒不生气:“那该如何?坐视秩序被挑战么?”
严肃的雷神发出轰隆隆的真言:
“下界总是闹腾,千年还是太长,活的越久便越不安分,当他们如螟蛉般短寿,便无暇多想其他之事!
“是时候再起改革之举动!”
“我提议锁住人仙境,下界最高能达霸者境,三百年大限,已是给羊之恩惠!”
“此乃是治本之策!”
“……”
众神顿时骚动:
“数千年之前,我等承诺下界最高万年之寿,万岁之寿,天子之寿,乃是金仙境,与我等境界相同,是平等之誓……如今因种种原因,已是将下界锁住金仙境,缩减至人仙境,再缩,恐怕干系甚大,再违誓言!”
严肃的声音道:
“此一时,彼一时。诸位不见,下界之羊总有办法破坏法则么……下界金仙境已被封锁,瞧见没,他便以洞天成就洞天金仙!”
众神看去。
东南区飞出的洞天金仙,与乌云仙激战正酣,平分秋色。
扪心自问,若是脱离法则,他们与之交手的话,处境不能比乌云仙更好。
那个洞天金仙手握洞天,便是连他们也忌惮与眼热。
而洞天的产生,与他们密切相关,是他们替天牧羊的过程中,运用天地之力时难免干扰天地规则自然运转,这个过程而产生谬误的不断积累,当达到一定程度,大大小小的洞天由天地的自我调整而产生,与他们的立场与法则截然相反。
他们不能与洞天相合,否则与栖身的法则冲突,神位不保!
对此,他们心知肚明。
若想减少洞天的产生,便要减少对天地的借力。
如果下界不闹腾,不惹事,安贫乐道,令他们安享此番天地内最丰美的灵力和资源,他们何尝又愿意借用天地之力来达到目的?
他们不在世间留名,甚至可以隐藏于下界,与羊们共同生活。
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高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