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法,认为是一个时间和空间的演变过程,其实这是大错特错。”
“天地万物是怎么产生的?是有一个有意识的道去构造一个天地么?”
“不然。”
“如果道有意识造天地,生万物,那道便是神,道是有主宰意识的“有为”之神。”
“而道并非如此。”
“道超越时间与空间,世界在任何时候都是混沌状态,不管是宇宙原初时代,还是我们现在的世界,都只是混沌一体的状态。”
“混沌如何生天地?便是通过相待性、通过分别心,定义这个分别,便是“名”。”
听到这里,九路魔尊便又想到:
此神告诉他,他已非原来的萧天然,而是临死之时产生的一缕执念,其中有何差别?
九路魔尊认为,此神在借这个回答,又在点拨于他。
于是更加细心聆听。
“天地非天地,是以“名”来分别天地;万物非万物,以“名”来分别万物;众生非众生,是名众生。”
“人与人之间,本无分别,以“名”而区分人与人之个体分别,以高矮、胖瘦、美丑之“名”来区别形态的分别。”
“名不是常有,不是客观存在的,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标签。这个标签和相待性的根源,就是立场,就是“我”。”
九路魔尊,不由颔首。
再听到那神道:
“天地若有“我”,则有我要主宰万物、我要施福降灾之类。”
“众生若有“我”,则有他人、万物的分别,也便有为、有争。”
“你懂了么?”
九路魔尊心中,顿时轰然一声,豁然开朗。
此神果然在点拨他:
萧天然与他九路魔尊,虽是一体,又非一体!
若是同为一名,便命运一脉相承,若是各有各名,便命运不通。
九路魔尊喃喃道:
“我若为萧天然,便为乌坦所制,被其规则所愚弄……我若是黄粱一梦、九路魔尊,便是脱胎换骨,不为萧天然之名所困……”
“名,原来如此!”
九路魔尊想通这一点,只感觉神清气爽,是了,是了!
而随着他的思想转变,便感觉到一种剥离以及……解脱。
是了,我是九路魔尊,是黄粱一梦!虽源自萧天然,但我便是我,而非萧天然。
今日受了点拨,方知我是我!
随着涌出的顿悟,九路魔尊感觉到一种转化与真实,他的炁亦开始变化,一种灵动以及变化无常、心想事成的如意之感。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某种冥冥中的呼应,与他产生一种联系。
“……这是?某个……洞天?感觉如此亲近!”
九路魔尊不料自己方才有所感悟,便有这样一个机缘出现,这是好事成双么?
九路魔尊并未表露这些,不动声色,向着那神道谢。
“大日神,多谢教导,他日我必有厚报……”
“不必了,我已得到想要的。”
“……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命啊。
这话,丁牛没有说,而是说道:
“呵呵,令更多人明白本我,便是我的愿望。”
九路魔尊闻言,又是感慨,又是唏嘘:
“您的境界,令我望尘莫及!……那么,大阳神,九路国与斜月道国的战争,您觉得该如何?”
九路魔尊,仍没忘记双方的立场。
“此事无需问我,我无可教你。”
“……”
九路魔尊,心中顿时念头万千。
丁牛没再停留,神念抽身而走。
那一枚心房所化的化神镜,已是印摄了九路魔尊之命。
黄粱洞天之炁,已与其勾连。
此人认同了丁牛的说辞,自认为自己为黄粱之梦所化,便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转变。
这便是最为荒谬,也是最真实的事件。
心认为是如何,现实便是如何。
心也是神的来源。
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一个梦。
自他舍弃萧天然的自我认知,而成为黄粱一梦、九路魔尊,他便失去了萧天然的“命”。
萧天然之命,已落在了丁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