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天气还很热。
鹅鸭杀了,鲜肉放在凉水里浸着也过不了两个夜。
现杀还是活运,都要提前找好买家才行。
“哪里缺就卖给哪里,还需要特意去找销路?”
秦小满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反正养的这些鹅鸭都是取毛来做羽绒床垫的,鹅肉鸭肉少卖些钱也不算事。”
“……”
管家闻言,十分无语。
提到取毛做羽绒床垫的事,管家再次出声。
“公子,董氏店铺的皂角说是运费增长,每块涨了二十文钱,一床羽绒床垫要用三百只羽毛和羽绒,浪费两块皂角。”
摊上肉钱的话,一床羽绒床垫少说要卖二十两银子才有得赚。
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我这边鹅鸭快要出笼了董家的皂角块就开始涨价了?”
秦小满玩味一笑。
“按照来福叔你说的这个造价,羽绒床垫本身就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哪怕他们自己养鹅鸭攒羽毛和羽绒,要想洗掉上面的味道,也需要大量的皂角。”
如此一来,羽绒床垫贵一些也能卖得出去。
被董家的皂角块卡住脖子。
相当于卡住了一整条产业链和相关的创造性。
偏偏整个大乾,只有皇商董家拥有制造皂角块的秘方。
蝎子拉屎独一份,价格贵到离谱,百姓们也只能认打认挨。
普通的皂角荚能够洗碗洗衣,可遇到难以洗清的东西,还是需要董氏店铺里贱卖的不成型皂角块。
董氏店铺光是卖皂角块的盈利,每年就以千万两计算。
“公子,董氏店铺的皂角块是有定数的,像我们需求这么大,必须提前七日预定,否则现拔的毛发易清洗,攒久了更费皂角。”
提到这件事,管家有些犯愁。
现在全富阳谁不知道董继祥被他家公子连吓带气,昏迷一天一夜,如今醒了也下不来床。
此时上门去预订皂角块,受气倒是其次。
就怕董继祥不卖。
那么拔下来的鹅毛鸭毛没洗清洗,也就没法制成羽绒床垫。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我能够想得到,别人一定也能想到。”
秦小满放下手里的剔骨刀,阔步往外走去。
管家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马上伸出胳膊挡在秦小满的面前。
“公子要亲自去董氏店铺?”
“公子不可!老奴代您去跑这一趟!”
万一董氏店铺的人发难。
他可不能让公子置身险境。
“来福叔,谁说我去董氏店铺?我去董氏店铺干啥?”
秦小满绕过管家,穿过月亮门,接着往大门方向走。
没走几步。
管家再次追上来拦住他。
“公子不是要去董氏店铺预订皂角块?”
鹅鸭即将出笼,预订皂角块可是火烧眉毛的事。
公子听到此事火急火燎地往外跑,一定是为此事去的!
“来福叔,我真不是……这样,你既然不信你就代我去董家店铺跑一遭,我真不是去董氏店铺买皂角块,我是去铁匠铺找陈铁匠。”
秦小满又不傻。
如此明显的把柄,董继祥还不趁机拿捏?
不说和董继祥势同水火。
早在当初知道皂角块贵得离谱,连不成型的皂角碎末和碎渣都用不起时。
他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是最近在忙粮食的大事,鹅鸭又未养大,并不着急罢了。
“公子去找陈铁匠?”
管家猛地一拍脑门,顿时明白了公子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