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周刺史,安置流民的功名是整个荣州任上的县官与州官的,是整个荣州的官员在和董少叫板,我早就烦透了董家霸船的行为,天天霸着船拉不了一半的货吊着,谁爱停谁停。”
有人观望摇晃。
便有人试图在转变中抓住商机。
当即,便有二十多只船的船老大找到章慎,声称愿意与官府合作。
签了租船文书,当即便能开船。
“文书准备好了,价格按平时的来,你们有异议吗?”
章慎差手下将周刺史签了字,盖了府衙印章的文书发放给三个船老大。
特意指出价钱这一点。
“没异议,我们船停着还不如官府给的钱多。”
“真不知道有些人还在等着做撒子,姓董的给张老大定金,给咱们定金了吗?我签!”
签了字。
章慎根据各个船只运行的状况。
派了官兵拿上路引,前往流民聚集的渡口。
起初只有二十多只船。
后续又加入了十多只船。
有官兵开道,绑在一起的张氏船只,不敢硬拼。
只能解除了水面封锁,让将近四十艘船开过去,在水面上留下阵阵碧波。
张老大看到这些背叛董家的船老大,带领船只浩浩荡荡往蜀州府方向的水域开去,气得暗中直磨牙。
“见钱眼开,只顾眼前不顾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
一匹黑马自富阳方向疾驰而来。
上面坐着的小厮头顶戴着金线织成的“董氏”帽,一下子让张老大振奋起来。
“看!董家小厮来了!让你们听信别人的屁话,看董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如何圆!”
近了。
更近了!
张老大连忙下船去迎。
离得近了才发现,小厮半身披着白布马甲,如丧考妣的神情,让张老大预感到了不妙。
“张老大!”
小厮一下马便跪在张老大的脚下,哽咽着开口。
“我家少爷吐血身亡了,平时找你的来贵哥也死了,管家忙着处理少爷的身后事。”
“你快找艘轻快便利的船只送我去京城报丧!”
小厮拿出管家的手信以及信物。
当连张老大都叫不上名字的小厮,拿出董继祥从不离身的“皇商董家剑南道总管事”印章时,张老大如遭雷劈,僵在当场。
“董少,真的死了?”
张老大不敢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死了……长史大人当时也在,少爷他……死得太惨了!”
小厮哀嚎起来。
扑嗵!
张老大双眼一红,也快哭了。
倒不是为了董继祥而哭,而是想哭一哭倒霉的自己。
他前脚刚为董继祥得罪了官府和那么多人。
现在,他后悔自己嘴快又嘴贱!
“张老大,船的事……”
“你家少爷连船款都未结清,还让我专门派一艘船送你入京?三千两往返一次,你带钱了?”
张老大一改刚才主动相迎的热情,朝着董家小厮伸手。
董家小厮错愕不已。
丞相门前七品官。
董家小厮全靠一顶金线帽便能在整个大乾赊账,更没赖过谁的尾款。
张老大此时要钱,不是在打他的脸,而是在打皇商董家的脸!
“再说了,我还要配合刺史大人安置蜀外来的流民,事关重大,你的丧报走驿站传达吧。”
张老大理也不理傻眼的董家小厮,觍着脸凑到章慎面前。
“长史大人,我停在渡口的三十只船全部空着,您想用随时能够调度。”
“你不用和董管事商量了?”
章慎旧话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