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心头一跳,猜到了信中的内容,赶紧打开。
“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难怪天子会拉董家一把。
原来京城方面的局势,发展到了他预想里最坏的那一步。
司家忍下了司垚被杀的这口恶气不说,还助董家制衣行免除查封。
“董家尝到了甜头,下一步,便要将制衣行搬迁到剑南道来,剑南道的纸贱了,布要贵咯。”
不愧是皇商董家。
秦小满暗叹。
要对付董家制衣行承制的军服,他早有准备。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从董家夺过承制军服的权力。
万一董家暗中搞小动作,作为统领的司将军,只需要顺水推舟,便能将秦家与他置身险境。
他扫了一眼“北境今秋天寒,恐生冻灾”这一行字,握紧了拳头。
“司家……”
敢拿万千将士当幌子,满足私欲。
“赌一把!”
在去天府之前,先把这件事交代了。
等一个月后李大福把羽毛、羽绒收回来,秦家商品遍布剑南道,届时可以腾出手来,抛出压死董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增产稻秧那时也能抽穗,京城方面也不必担心。
要是到时候接下承制军服的事,司家敢动手脚的话……
四大将军换下一位又何妨!
“来福叔,告诉工房那边,可以开始清洗拔完的鹅毛鸭毛了。另外,去预定十万匹次等的丝布。”
“公子终于要做羽绒床垫了?可羽绒床垫不是要用蜀锦锻子?”
来福叔以为他说错了,确认一番。
“公子,次等的丝布不透气,拿来做床垫可能会热得慌,只能冬时用。”
“就是冬时专用的。”
秦小满也没仔细解释,让来福叔照办即是。
等到吃过早饭,安排好清洗的全套做法。
等到秦小满坐上马车,走在大街上。
便能听到路人,在他家马车周围,不停地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秦公子买了十万匹次等丝布,说要做羽绒床垫。”
“羽绒床垫不是拿蜀锦做?次等丝布富贵人家瞧不上,寻常人家只买几尺拿来做身衣裳应付大事穿充面子,做成床垫,谁肯买?”
众人无法理解。
以前秦公子所做的事,事后证明是事出有因。
大家感觉能够理解秦公子的所作所为。
可今日的事,他们无论从哪方面想也想不通。
“秦公子不会是……败家子的毛病又犯了吧?”
“嘘——等等,说不定过两日秦公子便又制出新奇的东西呢。”
车内。
秦小满发现自从打通筋脉后,耳力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可听到外面那些人的期待,他真的想恢复到之前的耳力。
“这次要让他们失望了。”
别说两日。
此去天府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
“饶是我快变成剑南道首富之子,我还是富阳人们心里最大的那个败家子。”
人生是个圈,何处不相逢啊。
……
天府,董家。
董继泽脸色阴沉地瞟了一眼面前抱着画卷的顾士元,冷哼一声:“顾先生,画都给你买了,挂名先生的事你却办砸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先前收买顾士元时还礼贤下士的董继泽,此时高高在上,俨然换了一副面孔。
顾士元感受到了轻视,但拿人手短也只能伏低做小。
“此事并非我不肯帮忙,而是那秦小满在作诗之事上,确实造诣非凡人能及!”
他爱不释手地将画卷递给董继泽。
“有负董少所托,我物归原主。”
“呵呵,这画我既然买了送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挂名先生一事你拦不住,那便只能与秦小满较量一番。”
董继泽拍了两下手掌。
顾士元冷眼瞧着胡德适狗腿子似地跟着董庆从大堂的屏风后走出。
两人将一张折叠的纸放到他的面前,神情不虞。
“董少这是何意?”
签字画押打欠条?
还是签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