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雎循着香味便看到一辆花车停在十丈开外。
一个身姿婀娜、美艳无双的少女,抱着一把琴走下花车。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谢文雎还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百花楼花魁——花容姑娘!”
若说唐清柔如江南水乡般温柔,仿若画中仙子般令人神往。
那么花容姑娘就像挂在空中皎洁的冷月,让人为之沉醉,写尽赞美之词,却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千金误入风尘。”
谢文雎再看画中仙子,与浣衣的寻常妇人融为一体。
此刻已被人间的烟火气拉入了这尘世中。
感觉还是花容姑娘显得更艳丽三分。
“大晚上的,花容姑娘不在百花楼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谢文雎正好奇。
却见花容姑娘抱着琴,往河道方向走去。
然后。
在秦小满十步开外停下。
“秦公子,我知你与唐姑娘连日劳累,可我不擅长女红,便只能为大家献上几曲,为大家助助兴。”
素来一曲值百金的花容姑娘。
此时却像街头卖艺的,随便找了块干净的石板,让贴身丫环铺上油布,便将琴置于桌上。
谢文雎看到如此不讲究的花容姑娘,惊得目瞪口呆。
“莫非花容姑娘也是为了秦公子特意委身前来给大家弹琴的?”
铮!
一段铿锵有力的琴音拨弄而出。
谢文雎仿佛看到了烈马金戈的沙场,刚才还快要合在一起的眼皮,瞬间扩张。
精神为之一振,顿时不困了。
“《破阵曲》!”
制衣行的人们,都是为了北境将士缝制衣物。
此曲,确实能够起到振奋人心的效果。
就凭这一曲,足以证明她的猜测不假。
谢文雎再看花容姑娘弹曲时,一眼不错地盯着秦小满的方向,掩面悲叹。
“四姐姐,我真的心疼你。”
除了京城第一美人唐清柔愿意为秦小满浣衣,还有天府第一花魁为秦小满调琴。
这还怎么争?
争不过啊!
“睡吧,睡醒快去替四姐姐,免得她越看越伤心。”
谢文雎捂住耳朵,缩进被子里。
等着睡醒一觉,继续监工。
……嗡!
当谢文雎从睡梦里惊醒,发现自己踢开了被子,用力地裹了下被子,过堂风却将车帘掀开。
她眼角余光扫了眼外面的情景。
刚要闭眼接着眯一会儿。
忽地反应过来,震惊坐起,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这是……在做梦吗?”
她伸手捏了一把肉嘟嘟的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再次朝外看去。
忍不住又捏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泪直打转,却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真实存在的。
“太可怕了!”
她突然后悔当秦氏制衣行的总管事了。
……
京城。
天刚蒙蒙亮。
沈国丈听到有人敲门,缓缓撑起身体下了床,推开门,便被外面地上的一层细雨惊了一下。
“城中竟然也下雪了!”
一股冷意袭来,他连忙让管家进屋。
将门掩上。
拿起一方帕子递给管家,让其打理额前的雪霜。
“老爷,天府急信。”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才接着帕子,随便擦了擦。
一般天府来的急信,需要老爷马上回复。
怎么也要冒雪跑一趟,擦不擦没必要。
管家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诚实地打了一个寒颤。
无它。
实在是太冷了。
刚穿上身没几日的双层麻衣,根本抵挡不住飘雪时的寒风。
等给公子送完回信,他便去加一件厚衣。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