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十月中旬,突厥人没那么好的耐性,他们忍了十年,既然要出手,一定不会磨磨蹭蹭。”
董继文看到两人不约而同地左右各竖起一根手指,心中一动。
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按照董家遍布各地的家业,以及天气严寒,水路难走的情况。
腊月前很难查完。
突厥十一月便会挥师南下,一切都来得及。
“王兄,代我谢过王副丞,待有朝一日,我董家重新登上皇商之位,定会重视相谢!”
董继文拱手鞠了一躬,诚意满满。
两位王氏子弟笑着说“客气了”,便借着酒醉的借口,打马离开。
走出两条街去,年轻的王家青年问旁边:“哥,你说董继文会相信叔父的话吗?”
“叔父又不在,叔父说何话了?”
年长的王家青年冷嘲一笑。
“我们只是醉酒胡言,叔父又不是突厥可汗,怎知突厥大军何时南下?”
“……”
年轻的青年悟了。
叔父借他们之口是想让董家不要灰心。
坚持等到突厥大军南下,再对秦家发动反击。
“哥,若是突厥不是冬月来袭,拖到腊月呢?”
到那时,叔父还在洛阳,董继文更会像块狗皮膏药似地,黏着叔父不放了。
年长青年望着路边被寒风吹得往地面坠落的红柿子,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打头阵的兵都来试探了,拖到腊月等北境将士习惯了他们的战术,他们还有什么优势?”
“这么说,叔父没骗董继文。”
年轻青年恍然大悟。
“骗不骗的……董继文要听的,不是叔父说的话,是他想听的话,不论是冬月还是腊月,只要不是现在去送死,稳住了董继文,我们就算是完成了叔父的命令。”
又是一道寒风吹来,年长青年两条手臂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冻得直打寒战。
“哥,看来还是得穿羽绒衣,光是坎肩不扛冻。”
年轻青年得意地挥动着左臂,想到这羽绒服如此好用,眼神不免火热。
等秦家覆没,董家引火烧身。
叔父便会推举他们母亲的家族继任皇商。
到那时,羽绒服便会顺理成章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别得瑟了,赶紧回去告诉叔父,事已办成,叔父也好让军中的堂兄开始安排。”
“驾!”
……
十月二十五。
清晨。
秦小满站在房顶上,深吸慢呼。
如此循环,周而复返。
直至身着单衣却感觉不到冷意时,对着旁边的树叶推出一拳。
“喝!”
树枝微晃,几片叶子飘然向下。
不等叶子先行落地,秦小满纵身一跃而下。
除了双脚微麻之外没有多余的感受,说明他的梯云纵历经半个来月的练习,已经及格了。
“公子,你如今虽不能达到踏叶而行的地步,但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唐参欣慰不已。
原以为公子在轻功入门时那么艰难,修炼轻功也会由于未从小练习而半途而废。
没想到竟飞速猛进。
“飞檐走壁,其实我不学就会。”
秦小满不无得意地挑了挑眉。
可惜他这番话,在别人看来和吹牛没有两样。
练完功,正吃着早饭。
梁家管家来报,沈别驾来了。
“十日前,二十万套增补用的军服送去了北境,他又来做什么?”
秦小满咬了一口肉包子,调侃一句。
“难道是来给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