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
隐隐的鸟鸣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表,七点四十分。
天!
匆匆穿衣洗漱,离开自己的房间,到底已经八点钟。
踏出房门那一刻,入眼处薄雾弥漫,一夜雨后,天色并没有放晴,透过建筑缝隙望向四周,峰峦隐现,如同仙境。
突然觉得,如果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最好再能有个人陪伴。
神仙眷侣。
脑海中浮现这个词汇,林素只觉脸颊微热。
走到西蒙居住的正屋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随行西蒙一位空姐,离开飞机自然就成了女侍。
昨天在飞机上相互介绍过,林素用英语和对方打招呼,又忍不住打量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处正屋过夜的女郎,两人聊了几句,得知西蒙在别院西侧的观景露台,道谢之后,穿过层层庭院向西而去。
走出一处侧门,眼前是修建在悬崖边的观景露台。
相比刚刚在庭院内的一鳞半爪,此时放眼望去,更是一幅让人心醉神怡的绝美画卷。
画卷近处,穿着简单黑色套头衫和卡其色休闲裤的男人盘腿坐在栏杆旁的矮几旁,正在与陈晴下围棋,两人有说有笑,很是亲热的模样,那位A女郎微笑着靠在男人旁边,并不掩饰两人之间的亲昵。
看到她出现,男人微笑着招呼,问她会不会下围棋。
祖父是浙大中文系教授,家学渊源,虽然大学时主修了国际关系,打算如同父母那样从政,不过,受到祖父的影响,围棋当然不成问题。
看她点头,男人立刻拍了拍自己身边,让她来一起帮忙,他下不过陈晴。
总有你不行的呢。
脑海中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她走过去,在男人旁边坐下,然后,周围一片寒凉中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温热气息,顿时有些心乱。
故作镇定地打量一眼棋盘,明显是很初级的对弈。
知道陈晴是上外的高材生,或许年轻她几岁,能力绝对一点不差,显然是在故意让着他。男人也不掩饰,主动承认被陈晴让了六子,好像赢面依旧不大。
棋局继续。
矮几对面,陈晴望着与西蒙·维斯特洛挨在一起的林素,顿时发现自己的失策。转念之间,开始故意让棋,打算尽快输掉,然后就可以借口林素太厉害,交换位置和对面男人联手。
男人说想要赢,林素到底不清楚陈晴的棋力,本能地按照男人的吩咐尽力而为。
轻松获胜。
然后就听到对面陈晴语带娇憨地表示林姐太厉害了,再加上身边男人,她就更是下不过,提议她和西蒙联手,这样才算公平。
男人很好说话,笑着答应。
直到坐在他对面,看着靠在男人身边不时主动身体触碰两下的女郎,林素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些生气。
却是更加不客气,不打算再顾全男人的面子,想要让对面的心机女子先哭一下鼻子。
尽力而为。
结果,竟然输了。
男人很高兴,陈晴也很高兴,她内心有些委屈,骨子里要强,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于是继续。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赢。
结果又输了。
回忆刚刚的两盘棋,陈晴总是隐隐压着她一些,不会显得太悬殊,却是让她无力反抗。
这明显是故意的。
欺负人。
有点不信邪,继续第三局。
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悬念。
男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不过,不经意看他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事实或许并不如此。
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喜欢看女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家伙。
混蛋。
还有那个毫不掩饰往他身上贴靠的陈晴。
你还能再浪一点吗?
“维斯特洛先生,还要继续吗,我觉得林姐越来越厉害了,下次可能要输。”
“这样啊,那就打住,不给她翻身机会了。”
“呵呵,维斯特洛先生,您真是太坏了。”
“中国是不是有一句俗语,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陈晴捂住小嘴:“啊,这个您也知道?”
“是啊。”
“维斯特洛先生,您可真渊博。嗯,渊博,这是形容一个人知识面很丰富的意思,唔,我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多余?”
“好的是的。”
林素默默的收拾好棋盘,听着两人对话,感觉自己想要冲到栏杆旁吐一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是好话么?
正腹诽着,只听陈晴又突然问道:“维斯特洛先生,如果我没猜错,这处别院是您的,对不对?”
林素忍不住竖起耳朵。
原本以为男人会狡辩几句,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他很爽快地承认道:“是啊,我习惯无论到哪里都能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居所。”
“那么,您以后肯定会经常来中国吧?”
“Maybe。”
棋盘收拾好,不知何时,悄然离开的A女郎从侧门走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些茶水点心。
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
见A女郎专门递了一份早点给她,还在她旁边坐下,没有去打扰对面自己老板和某位女郎调情的意思,林素道了声谢,找了个话题和艾莉森聊着,却是忍不住倾听男人和陈晴的对话。
这里果然是他的。
然后,心情再次五味杂陈起来。
某个家伙,为了自己将来的一次旅行,竟然提前几年在异国他乡的一处山顶耗费巨资修建了一座庄园。
这样的一个男人,林素突然觉得,实在是,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