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玄红着眼点头，也没管剑北辰已经听不到。

前尘今生，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而剑北辰残念则是继续道：“接下来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这注定很难接受，但想来你已经有准备。”

说到这。

剑北辰残念明显停顿了下，早已不纯粹的沧桑双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不过很快，剑北辰残念又笑道：“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轮回诶，多少人都求而不得，也就我太矫情，把它当成了诅咒。”

“怎么就矫情了，不知初始，不见未来。这样的人生不是诅咒又是什么？”苏玄却是道。

剑北辰残念接着道：“矫情就矫情吧，既然是我的来世，想来是能懂我的。这事就不提，说回轮回之事。”

说到这，剑北辰残念看了眼上方星空，低沉道：“当年我能窥视到轮回，是因师…武惊仙毁了我的剑体和武道圣心。他们不知道我曾吃过一颗涅槃果，修为尽废时会涅槃重生，再次达到巅峰。”

“而在这过程中，我看到了那一次次轮回。平庸且无知，如幽灵般游荡在这诡异的世界。”

剑北辰残念的声音带上了伤感：“当时我就想，若这都不是诅咒，那什么才是？”

“那时候，我……算了，不提了。后来我逃出了武殿，逃到了这里。”

“有一段时间，我想了此残生。但我终是不甘，又或许觉得这不该是我的命。”

“于是我开始疯狂的探索轮回，探索这个世界……”

说到这。

剑北辰残念一指头顶罗盘，道：“这是定天圣罗盘，可定乾坤，也可寻万灵。本来这罗盘对我寻找身世毫无用处，但我以涅槃果获得重生，沾染了轮回之力。”

“于是，我以轮回之力转动定天圣罗盘。一次又一次的追溯过往。看到定天圣罗盘上点缀的星辰了么，那是咱们轮回的次数。”

“我一次次轮转，回溯时空，定住每一次轮回的时间，想以此追溯到第一次轮回。”

苏玄看了过去，那星辰密密麻麻，成千上万，代表着他的轮回次数。

那星辰闪着光，却是他们最斑驳的伤痕。

“可惜，我失败了。”剑北辰残念摇头，眼神不甘：“不是我不够努力，而是轮回的最初并不在东荒，甚至不在圣王大陆。我们…可能来自那传说中的无尽仙域。”

苏玄身躯狂震。

剑北辰残念则是继续道：“此事匪夷所思，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在追溯过往的过程中，我看到在阴荒时代，有群仙降临，与阴荒强者争斗……”

“或许…咱们就是那时候降临……”

剑北辰残念的声音开始透露无力：“纵观九个时代，很多事都已经掩埋在历史长河。我能力有限，无法窥视这场战斗的源头。接下来，就要靠你去探寻了。”

说完。

剑北辰手一招，穹顶星空，还有那定天圣罗盘都是悄然破碎。

星空洒落了一地，形成一张星辰交织的地图。

“这就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了，我为其取名星辰轮回图。”

此图有东荒，有南陵，有北境，也有西封。

那一点点星辰，正是那一次次轮回曾存在过的地方。

“图中最亮的那一颗星所在，就是我能追溯到的极限，应该就是咱们第一次轮回的地方。”

剑北辰残念笑着，双眸却是充满斑驳。

“我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却不曾想足迹早已遍布阴荒。”

他笑着，上前走了两步，伸手。

苏玄下意识的去握住。

剑北辰残念好似有灵，解脱的笑了笑：“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对不起，没能帮你更多……”

话未说完。

残念已随风而逝。

苏玄赤红着眼想要定住这残念，但终究无果。

他低头。

星辰轮回图铺开着，点点星光闪烁不止。

苏玄颤抖着手摸向图中最亮的那颗星。

“原来，一切都已注定。”

那里正是灵宗区域武陵宗所在。

那里…是苏玄这一生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