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曰:礼科左给事中周朝瑞、翰林侍读学士安桐……罔顾社稷安危,受建奴细作贿赂,而污蔑边臣……当枭首而传于各边文武悉知,而使其安心守边杀虏……钦此。”
当孙传庭和周遇吉接到旨意后,一时颇感意外,眉目不自觉舒展开来。
“臣接旨!”
孙传庭和周遇吉欢喜地接过旨意后,孙传庭才向传旨的内宦问起了缘由, 然后才得知敢情是国舅张贵救了他们。
接着,孙传庭和周遇吉就看了周朝瑞等的首级一眼。
突然,两人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会和之前一些边臣的结局不一样。
两人自然对张贵保他们感激不已,尤其是西厂竟为此事抓捕到李永芳女婿揭开建奴阴谋,而彻底为他们洗刷冤屈,更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国舅张贵虽然身为外戚, 但明显更把社稷安危放在心上。
“我们俩这一下子都欠国舅爷太多了!”
孙传庭感叹起来, 且看向周遇吉道:“就说我孙某人吧,之前在知县任上受其推荐入武备学堂,如今才得以在数年内得任封疆;如今又因为国舅爷力保,而不用担下通敌之罪,得以继续效命沙场;都说士为知己者死。”
“知我者,国舅爷也!”
随即,孙传庭又补充了一句。
话里话外,他似乎都不再顾忌张贵是外戚,而直接表达起对张贵的敬重之意。
“没错,若不是国舅爷,我现在还在京营蹉跎岁月呢。”
周遇吉也跟着说道。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国舅爷会让陛下直接杀了弹劾我们的言官,还将其传首九边, 这样一来, 我们算是也跟着把言官往死里得罪了。”
孙传庭苦笑着说道。
大明史上第一例言官被传首九边, 居然是因为他和周遇吉的事, 这不让清流言官恨死他们才怪!
在孙传庭看来, 只怕清流言官早在心里计划着, 等将来重新掌控朝政大权后,就赶紧为今日这事翻案,为安桐、周朝瑞等正名,而要为安桐、周朝瑞等正名,就得把他和周遇吉的罪定死!
周遇吉点头,问道:“以孙公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不可能再让言官们满意,那只能让陛下满意,让国舅爷满意!让天下汉人满意!”
“多打胜仗,打得越多越好,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我们才越安全!”
“功绩是很难掩盖了的,就比如武庙昔日所指挥的应州之战,翰林官们再想掩饰,也很难彻底掩饰掉。”
孙传庭道。
“您说的是。”
……
传安桐、周朝瑞等首级于九边的传奉官来了宁远。
宁远的袁崇焕和总兵官左辅、参将祖大寿等也正议着事。
祖大寿议着议着就问着袁崇焕道:“袁公,这次朝廷会因此治辽南孙、周二人的罪吗?”
袁崇焕回道:“即便不治罪,也应不会让他们再待在辽南。”
“这就好,这二人只要不在, 想必建奴那边就会先收拾他们!”
祖大寿笑着说道。
左辅也跟着说道:“建奴去收拾他们就好!这二人所统领的是天子自己的兵马, 且这两人不养寇,不并田,不走私,一旦真等这二人让辽南军镇渐成势力,那就我辽西诸官将只怕会被朝廷秋后算账!”
“没错!”
祖大寿跟着应和了一声,且对袁崇焕道:“袁公,除了孙阁部,我们只愿听您的,如果朝廷再设辽东经略,那这个经略只能是你,而不能是他孙传庭!”
“论资历,他孙传庭也不能和袁公比,若非是因为有贵戚襄助,他孙传庭能封疆一方?”
左辅跟着说道。
袁崇焕摆手道:“不必再言!一切且等朝廷的消息到了再说。“
“老爷,朝廷有人来传旨意!”
这时候,外面传来军士的通报声。
祖大寿兴奋地先站起身来:“朝廷这个时候有旨意来,难道是升袁公为辽东经略或蓟辽总督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