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学点首:“学生正是。”
张贵在背地里不由得偷偷一笑。
让叶成学接触吴兴,当吴兴的幕僚师爷,盯着吴兴的一举一动,这些就是张贵暗中安排的。
张贵不可能不去主动监视一个竟主动也要去搞变法试点还跟自己有矛盾的文官。
“叶成学!你敢出卖老夫!”
吴兴因此大怒。
叶成学没有搭理吴兴,只说道:“吴兴在永城勾结士绅对百姓巧取豪夺,学生屡次劝阻,他就是不听, 学生只得暂时隐忍,留其证据,而待将来朝廷知道此事时,好使朝廷知其真面目,如今幸而陛下亲临此地,才使学生得以直接在陛下面前揭穿其奸邪面目!”
孙承宗听后叹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启也问着吴兴:“吴兴,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吴兴慌张起来:“臣,臣, 臣。”
天启见他语无伦次, 便先令叶成学去把证据取来。
没多久,叶成学就取来了证据交给了天启。
“陛下,这分利文书是一式数份,参与分利的各士绅一份,知县吴兴一份,而知县吴兴这份自然是由学生保管。”
“学生所拿来的这份就是吴兴的这一份。”
“之所以是要吴兴亲笔写,自然是士绅们怕吴兴反悔,而需得他这位知县这样做,作为把柄,他们才肯放心捐银,这也是历年来,地方官员与士绅勾结的方式。”
叶成学详细禀道。
天启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文书上的内容, 在亲眼看见上面写明了吴兴这个知县和士绅们如何巧立名目,如何把官绅的捐款如数奉还如何又将百姓的钱分账的内容后,肚里早已燃起了冲天邪火。
嘭!
天启一脚踹翻了吴兴, 骂道:“该死!”
“传朕旨意,照着这文书上的名单,去将参与盘剥百姓的士绅家主全都押来!抗命不来者,诛其满门!”
天启接着就冷声吩咐了一句。
“遵旨!”
这里,天启又把文书递给了孙承宗:“先生你看看吧,看看你颇为看重的吴知县,是怎么为人父母的。”
“是!”
孙承宗接过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待看得差不多时,孙承宗就惊骇不已道:“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他们怎么如此丧心病狂!”
说后,孙承宗就不由得退了几步。
吴兴等人算是着实给孙承宗上了一课。
没做过州县父母官,且是世家子弟出身的孙承宗,根本就没想到过,底下的官员士绅会这么灵活的使用他所倡导的德政。
没多久,桂光祖等永城士绅皆被押了来,被勒令跪在天启等人面前。
桂光祖等士绅自然没敢反抗。
毕竟他们也怕死。
何况,来的官军还不少。
看着这些士绅,天启也没好脸色,只冷声说道:“朕已经拿到了你们与知县吴兴合谋借建书院与修水渠名义盘剥百姓的证据,而且证据表明,你们还在盘剥百姓的事中拿了大份!可见如今导致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乃至饿死于野, 甚至激起了民变这些事, 你们当负主责!”
“冤枉啊!我们也是被迫的呀, 皆是知县吴兴强逼我们这样做的啊!”
桂光祖这样喊了起来。
“他们要是能逼你们,为何还让你们拿大份?”
天启接着问道。
桂光祖道:“我们也不明白,知县老爷非要我们拿大份,我们也不敢拒绝!”
天启怒极反笑起来:“他要你们造反,你们是不是也跟着造反?无论怎么讲,白纸黑字,你们的确参与了盘剥害民一事,该死!”
说着,天启就吩咐道:“把这些士绅和吴兴,还有造反后也借招兵买马之名盘剥百姓的逆贼贾世国,皆押去游街示众!并召集全县士民,当着他们的面,将所有劣绅家主斩首,逆贼贾世国虽是官逼民反,但却在反之后也残虐百姓,与贪官沆瀣一气,也予以斩首;而叛臣吴兴因乃这一切罪孽的祸根,当予以严惩,故处以凌迟极刑!另,皆籍没其家!”
吴兴听后大惊,忙喊道:“臣请陛下息怒,亦请陛下三思!臣虽有罪,然朝廷体面更重要啊!陛下,您总不能真想让天下人觉得连朝廷翰林清贵也皆如此不堪吧?!陛下三思啊!”
天启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吴兴。
而吴兴则朝孙承宗喊了起来:“阁老,为下官求情啊!阁老,您总不能希望我大明有凌迟翰林清流之事例吧。”
吴兴说着又朝钱龙锡求救:“钱公,大家皆是翰林清流出身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钱龙锡则看向了孙承宗,他现在也已经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候,天启和张贵也都看向了孙承宗,都很好奇孙承宗会怎么表态。
孙承宗这时候却站出来道:“陛下圣明!如今士大夫风骨已到不得不重建之时,就是要以此严法,才能振风骨!”
天启点头:“先生说的是!”
吴兴听后却很是失望,且也很绝望,绝望之余,还放肆大骂道:“暴君,暴君,暴君……你这样苛待士大夫,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陛下!臣请加吴兴剐刑五百刀!!”
孙承宗这时候突然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