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在提前通过张岱传来的密信得知,益王已经来到浙东后,就带着一部分近卫军,利用江南发达的水运,直接改乘快舟,先赶到了浙东。
只是张贵没想到,他一赶来浙东,就得知浙江巡抚张延登已经去了绍兴。
张贵感到有些不妙,也就先直接来了绍兴。
谁知,张贵一来,就恰好看见了巡抚衙门的人。
张贵这时直接从马上下来,先来向商周祚行了家礼后,就先问着轿子里的张延登:“张抚院,还要本督师请你出来吗?”
张延登听张贵这么说,只得出了轿子,拉着脸道:“张国舅,至于陛下为何要让你做督师,本院的确不敢多问,也不能质疑。但是,这不代表,本院就真的认同,外戚可以干政。本朝还没到需要一个外戚才能救天下的地步!”
“难道靠你们文臣就可以?你们文臣可没让大明变得多好!”
张贵问了一句,就说了一句。
张延登呵呵冷笑:“本院现在不和您辩这些,本院现在只问张国舅您一句公道话,这浙江的事,到底是不是本院说了算?在浙江,是不是只有本院才能代天子行权?”
“这个自然。”
张贵回道。
张延登听后道:“既如此,本院命他们将假益王交给本院,他们不愿意交给本院,是否算是抗命,本院是否有权诛灭他们!”
张贵回道:“有!”
张延登冷笑道:“国舅爷还算知道朝廷规矩,既如此,本院就看在商公乃国舅爷岳翁的面上,给国舅爷一个面子,请国舅爷让他们把假益王交出来吧。”
张贵听后道:“既然事涉益王,那就事涉谋逆大案,本督师岂能不察?此事,直接由本督师管了!你们抚院不必插手了!”
“国舅爷!此言差矣!”
张延登回了一句,就道:“这是假益王,非真益王,且此事涉及商家,而国舅爷乃商家之婿,理应按例回避。故此事,国舅爷当直接由本院审理明白,然后再直接上呈朝廷。”
张贵倒是没想到张延登用朝廷的规矩管起自己这个上司来。
张贵想了想也就问道:“可制策司新定的条例,你抚院到地方,得先行公函给府县官,而不得私自扰乱地方。你可有公函?”
张延登笑道:“不劳国舅爷费心,本院岂能无公函就下乡?”
说着,张延登就吩咐道:“把给绍兴知府的公函取来,给国舅爷看看。”
不多时,张延登的属员就取来了公函。
张延登拿到公函后就在张贵面前挥了挥手:“国舅爷,可看见了?”
张贵意识到这是张延登和绍兴知府都在欺瞒浙东士绅,而不像其他官府一样,会和士绅勾结,一般而言,会在巡抚下乡时,提前将消息通知给士绅们。
虽说这样挺好,毕竟这说明官府和士绅没有勾结。
但在遇到实际情况时,却又算不得是好事。
比如这次,明显是这些地方官吏在故意联合起来坏张贵背后的西厂与浙东士绅之间的事。
张贵也就说道:“把公函拿来给本督师看看!”
张延登没有迟疑,就让人将公函递给了张贵。
张贵拿到公函后,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后,就把这公函放在一随从兵丁的火把上烧了。
张延登见此一时吃惊在原地,不知道张贵为何这样做。
而张贵则反而在公函被烧了后,问着张延登:“张抚院,你公函呢?”
张延登一时有点没适应过来张贵这种手段,也就道:“国舅爷,你好不讲理,你问我作甚,本院公函刚才被你烧了。”
“本督师问你公函呢?!”
张贵这时候直接厉声喝问了一句。
张延登再次一愣:“公函刚才被伱烧了!”
“本督师再问你一遍,你公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