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与我而言你就是最大的,也是所能看得最清晰的,若是我再把眼神聚焦,那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她从荒村拓也手里夺过眼镜,双手拿着支架,缓缓戴在他眼前,“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个眼镜控。”
荒村拓也沉默了一下,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镜,说道:“你们美术生每天上课都要看这些晦涩难懂、让人听得感觉云里雾里的东西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真是的!你们学金融的说的话才叫难懂吧?”
种田理纱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伸出拿起他系在衬衫领口上的领带,捏着领结一点点往上推进,用威胁且充满诱惑的口吻说道:“荒村君,你想要尝一尝被美人慢慢勒死的感觉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荒村·嘉靖·拓也感觉到脖子越来越紧,能过通过喉腔的空气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而且我可不是学金融的。”
种田理纱捏住领结的手停了下来,“不是吗?”
“不是。”荒村拓也摇摇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轻轻掰开,动作轻柔且缓慢,“如果我告诉你我连给股票开户都不会你信吗?”
“我信。”种田理纱反握住他的手,用指甲在他的手掌心上细细剐蹭,“你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可以书接上回、把它重新补上吗?”
荒村拓也慢慢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回去,“上回已经告诉你了,都是编的。”
“没关系。”种田理纱重新抓住,继续握在手机里,这双干燥温润的双手给了她一种身处于安全屋般的安全感,她想一直一直抓在手里,既也不想松开,也不想让它跑出去。
“抱歉。”荒村拓也再次把手抽出来,随后又将她的手放了下去,“我这个人向来不太会编故事,既然已经烂尾了,那就让它就这么维持下去吧。”
他突然想起某些电影电视剧,第一部的剧情、演员演技都十分过硬,观众的反响也十分不错,可等出了第二部的时候这些东西却突然会如跳楼一般断崖式下跌。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要给别人留下一些自我猜想的空间,毕竟有时候故事的续集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不但不能满足求知欲,还会让观众或者听众被一股抑郁之气缠绕全身,无法自拔。
种田理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抬头问道:“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烂尾了吗?”
“可能。”
“可能?”
“嗯。”荒村拓也靠在围栏上,转头看向远处的皇居外苑,“如果哪天有兴趣了我或许会把它剩下的给补上。”
他注定成为不了一个成功的导演或者制片人,毕竟他是那么的反复无常,有时候也会为了一时的想法而改掉原本已经定死了的计划。
种田理纱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得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我再来继续了解一下你的过去吧。”
“不,不是过去。”荒村拓也打了个哈切,伸出手越过眼镜揉了揉眼皮,“是故事。”
“真的只是故事吗?”
“千真万确。”
“你啊!”种田理纱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嘴里没一句实话!”
“能帮我拿瓶水过来吗?突然有点渴了。”荒村拓也揉了揉被砸的地方问道。
“好”
种田理纱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应了一声,接着又往他身上砸了一拳,一头钻进了人群里。
荒村拓也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起《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
“即将忘却的时候,却飞来一只怪鸟,用喙啄破我记忆的伤口。过往的可耻和罪恶的记忆转瞬间在眼前浮现,我坐立不安,恐惧到想要大吼大叫…”
书店里遇到的那个老头还真是奇怪啊…他是怎么把自己跟太宰治扯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