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可干政,叫他们这么多官员来,却又把凤无忧带在身边,这也太轻视他们了。
“的确是谈公事。”萧惊澜淡声说着,仿佛根本没听出来他们话里的意思。
“那就请王妃回避!”开口说话的那个人不客气了,直接开口赶人。
凤无忧目光扫了一眼,只见这二十多个富户居然都不悦看着她,目光里很有敌意。
她做什么事情得罪他们了吗?怎么这些人好像都不太待见她?
不过此时也无暇想那么多,凤无忧略一沉吟,便道:“各位大人见谅,实在是事态紧急,本王妃也希望能为王爷分忧,看能不能做些什么。不如这样,各们大人只管议事,我保证不出声,只听听各位大人的高见,不可这样如何?”
萧惊澜当初到威远抓程璜的时候是秘密而来,身边带的人不多,而且他还要赶去找凤无忧,因此抓了程璜之后,并没有来得及规整威远,后来又出了拓跋烈在草原抢位的事情,他来回奔波,也没顾得上,好不容易处理完,又传来萧老夫人被皇帝抓住的消息。
阴差阳错的,竟总是的找不出时间来处理威远的问题,因此现在威远的实际权力还是掌握在这些富户的手里,也算是当初留下的一处隐患。
原想着这次建都之后要好好整顿,可没想到又赶上寒潮,此时,就感觉到掣肘了。
凤无忧依她所说的那样坐在很靠后的位置,听着那些官员们和萧惊澜之间的奏对,眉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
萧惊澜的意思很简单,让这些富户们把手中的燃料和粮食拿出来一些,他愿意以市价购买,以便将储备做足,好应付接下来的寒潮和难民。
可这些富户们却一个个地打起了太极,推三阻四,没说给也没说不给,但反正就是不肯给一句痛快话。
商谈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到最后,也只说要回去看看,什么都没有商谈出来。
对这些比万金油还滑的官员们,萧惊澜一时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主意,见议不出什么来,只能让他们先散去。
从议事厅中出来,萧惊澜大步走着,从步伐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十分糟糕。
凤无忧在后面追着他,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居然追不上,一直追到他们的寝房,这才赶上。
萧惊澜站在桌边,一只手掌拍在桌子上,本来摞的整整齐齐的奏折都乱了,在地上洒了一地。
显然,是萧惊澜这一掌下去震的。
凤无忧走过去,随手捡起一本奏折放在桌上,道:“王爷,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不肯出这些燃料和粮食。”
“肯出不肯出都是一样,他们愿意自己交出来最好,若是不愿意,大不了,本王派兵自己去取。”
一群奸商,居然敢对他虚与委蛇,真当他这么多年兵是白带的吗?
凤无忧一听,就笑了,从背后抱着萧惊澜的腰说道:“是是是,王爷最厉害了。”
其实,她和萧惊澜都清楚,对这些富户是不可能用强的,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威远的活力所在,就是是要削弱他们,也必须得有根有据,削弱的名正言顺。
否则,若是真的用了强,别人看到燕云刚刚独立,就这样对待商人,那以后必然不肯再从燕云通商。
而慕容毅不傻,一定会在别的城市新开通商的地方,到那时,燕云可就成了孤地,不用西秦攻打,自己就先饿死了。
萧惊澜费了那么大劲从西秦出来,建国,可不是要这种结果的。
被凤无忧这么一哄,萧惊澜肚子里的怒气莫名就下去几分,把凤无忧拉到前面捏了捏她的脸,道:“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嘲笑本王。”
他的确是说气话而已。
真派兵去了,解得了一时之急,可带来的恶果却是深远的。
更何况,这些富户们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一发狠,干脆一把火把自己储存的东西烧了怎么办?
他的目的是要让燕云度过这个难关,而不是把这些富户们逼上绝路。
“王爷,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不肯出这些东西。”仔细回忆着在议事厅里听到的,凤无忧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凤无忧的洞察力向来敏锐,萧惊澜也很信服,立刻问道:“何以见得?”
“说不上来。”凤无忧摇着头,思索着那些人的用词,还有脸上的表情,道:“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不能出那些东西,而是,得让王爷用一些东西去交换才行。”
挑了挑眉,萧惊澜俊美的容颜莫名就带出一丝邪气,想和他交换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难道不知道,他是从来接受任何威胁的吗?
像是为了验证凤无忧的话一样,她话音才落,燕霖就敲门进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双手将一封请贴呈上,说道:“王爷,方才吴大人送来了一封请贴,说附近几城的士绅们听说王爷来此,特意备下洒宴为王爷接风,请王爷今晚务必赏脸,到杏花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