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的这些时日,怕是真的苦了这个男人了吧。
这么一想,也就不忍心再拒绝他,萧惊澜要给她喂饭,就由着他去好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凤无忧示意吃不下,萧惊澜才自己草草吃了几口。
他来了之后,凤无忧就一直没出门,也没让纪家的人过来。
此时,也只有他们几人知道萧惊澜在这里。
“王爷现在出来,燕云不要紧吗?”凤无忧轻声问道。
萧惊澜现在的担子,可是比原先还要重。
燕云十六州,那么大一片地方,都要由他统管起来,文武政军,哪一样都不轻松。
再加上她的事情……萧惊澜都瘦了。
“没有你要紧。”萧惊澜道。
就算知道她活着,可不亲自来看一眼,他始终都无法放心。
“王爷……能呆几天?”凤无忧问道。
萧惊澜抬眸,定定地看着凤无忧。
这话,其实问得极伤他的心。
凤无忧问他能呆几天,言下之意,就是根本不会跟他回去,否则的话,就算凤无忧在这里有事,他陪着她一起办好再回去就是,又何必这样像是赶他走似的。
“无忧……”萧惊澜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让凤无忧远走的原因还没有消除,凤无忧就是回去,也只是凭添不痛快,而且还要应付萧老夫人下一次的手段,倒不如,让她在这里散散心。
说不定,这里比梧州还要安全。
一股懊恼涌上,他竟然无法保护她。
萧惊澜伸手拉过她,低声道:“本王只能呆一天,今天夜里就要走。”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雪停三日,就是寒潮结束之时,在那一日,他这个燕云之主必须出面祭天,以示庆祝。
如今燕云新建,数十万百姓都在看着,这么重要的仪式,他必须在场。
他从燕云出来的时候雪还在下着,可是今日雪就已经停了,剩下两日,他只有快马加鞭,才能在仪式之前赶回燕云。
“这么忙,你还跑一趟做什么?”凤无忧一听,立刻心疼了。
现在大冷的天,这么来来回回的奔波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算萧惊澜现在身子好了,可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那你和本王回去如何?”萧惊澜脱口道。
话方出口,凤无忧身体便是一僵。
先前发生的事情,她虽不怪萧惊澜,可……终究是留下了阴影。
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为了自己送死,明知是谁做的,却连报仇也做不到,只能远走。
孤零零躺在雪中的时候,她的心底,真的满是绝望。
“我想……先把纪家的事情处理好……”凤无忧避开萧惊澜的眼神,道:“纪家,现在有些麻烦,好些事情都不像我想的那样,纪卿年纪小,再加上又是刚回来……”
凤无忧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似乎在说服自己真的是因为纪家的事情所以才不和萧惊澜回去。
这样子,让萧惊澜心疼。
“好……”他忽然开口。
凤无忧一怔。
萧惊澜居然这么好说话?
还是说,他也觉得,自己不回去会比较好?
面色微沉,心也牵扯着痛起来。
萧惊澜看出她在胡思乱想。
“笨蛋。”宠溺地骂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入自己怀中:“你处理纪家的事情,本王就处理燕云的事情,等处理好了,本王亲自来接你回去。”
凤无忧心头一跳,萧惊澜所谓的处理梧州,其实就是处理萧老夫人。
因为真正让她不能回燕云的事情,只有萧老夫人。
“王爷,你……”
他做了什么?该不会真的与萧老夫人决裂?
他现在可是一国君主,绝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
“本王在城外建了一座宅子,以后,就请母妃在那里安养。两边走动不便,本王会按时去看望母妃,至于母妃,就不必总是劳动进城了。”
言下之意,他要将萧老夫软禁在那所宅子里,不许她再出来。
“你看看这个。”萧惊澜一翻手,露出一面令牌。
这令牌极为特殊,一面是黄金所铸,另一面却镶嵌着白玉。
“这是……”
凤无忧从来没有见过。
“金玉令。”萧惊澜道:“这是只有历代秦王妃才能掌管的力量,辖下有金玉卫四百人。”
他停了一下,道:“先前,母妃派去杀你的人,就是金玉卫。”
凤无忧脑中立时想起那时在石窝子里听到的话:萧家的老夫人让我们去杀萧家的少夫人,这都是什么事!我们金玉卫,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窝囊的事情!
原来如此。
“这令牌只有秦王妃才知道,本王当年是父王幼子,也不必继承王位,所以并不知道这支力量的存在。”萧惊澜解释着:“如今,母妃已经不是秦王妃……”
所以,也根本没有资格再调遣这只力量。
能够做金玉卫主人的,只有凤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