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幽兰闻了闻身上,自己也是嫌弃的要命,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他们在附近准备好了房子,热水香露尽有,一起出来的除了落玉之外还有四个宫女,一起服侍上官幽兰沐浴。
她平日沐浴最少也要大半个时辰,但今日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所以不过两刻钟工夫,去除了身上的味道之后,上官幽兰就从浴桶中出来,几个宫女擦身的擦身,穿衣的穿衣,梳发的梳发,立刻忙活起来。
不过片刻,上官幽兰就焕然一新。
“高阳馆安排好了吗?”上官幽兰问道。
“公主放心,馆丞是皇后娘娘的人,听说是公主要他办事,早已安排妥当。”
闻言,上官幽兰这才轻舒一口气。
成与不成,就全看今夜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她出现在那里,就是铁证,就算萧惊澜是一国之皇,也休想抵赖。
上官幽兰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调了调衣服上的几根带子,面露倨傲。
论美貌,她绝不输任何人。
今夜,她定要将此事做成才行。
凤无忧和萧惊澜进了秘室,走了没几步就是一个向下的台阶,他们一直转了三次弯,足足下了几十阶,才又有通道一路向里。
他们是带着蜡烛下来的,进了密室中才发现蜡烛实在是多余,因为两侧的墙壁每隔一段路就会嵌着夜明珠,光线虽不强烈,但看清路却是足矣。
“这里和银鱼宝藏有些像。”萧惊澜说道。
当初银鱼宝藏前面的大厅里,也是这样布满了夜明珠。
“不过是厚着脸皮学我父后。”凤无忧说道。
她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这些夜明珠镶嵌手法和她在银鱼宝藏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如楚轩这样的工器大匠,做东西的时候会有自己习惯的手法,凤安然并不擅长制作器物,却能镶嵌的这么精致,除了模仿楚轩之外,再没有别的解释。
随便使用别人的设计,交使用费了么?凤无忧暗自腹诽。
萧惊澜不知她在想什么,正想开口询问,却忽然凤无忧脚步加快往前赶了几步。
他抬头一看,立刻跟在凤无忧身后也走了过去。
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男子站在桃树下,扬手去摘树上的果子,侧脸线条优美俊俏,眼睛因为躲避阳光而微微眯起,唇角却绽出开怀的笑意。
一举一动,活灵活现。
凤无忧从未见过这男子,但在见到的第一眼,却就能知道这是谁。
“这是岳父大人。”萧惊澜望着画面,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凤安然人品不佳,但画工却着实不错。这幅画,至少有八成的还原度。”
凤无忧目光定在画中男子的脸上,问道:“真的有这么像?”
她幼年即与楚轩失散,后来又失忆了许久,所以虽然记忆里经常有楚轩的脸,可若是真的去回忆楚轩五官长什么样子,那她真的想不出。
此时的这幅画,可算是她离楚轩最近的时候。
“真的很像。”萧惊澜道:“凤安然对岳父观察甚是仔细。”
“哼。”什么观察他细,根本就是存心肖想。
萧惊澜已经极力注意用词,想不到还是惹恼了凤无忧。
他上前一步,拉着凤无忧离开画卷:“凤安然的画工虽不错,可却比不过本王,回头本王为你画一幅。当年父王和岳父一同喝酒,指点江山品评天下,岳父的风采神韵,就是再过多少年,本王也绝不会忘。天下间能让本王执壶添酒的,除了父王,也就只有岳父了。”
他口才很好,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立时吸引了凤无忧的注意力,跟着他从画作旁边走开。
可没想到,从这幅画开始,转过一个弯,前方的墙壁两侧,全都是楚轩的画像。每隔几步就会有一幅,而每一幅的动作神态都不一样。
有时是负手而立,有时是盘距而座,有时是开怀大笑,有时又是窃窃私喜,乃至于,凤无忧还看到了一张亚洲蹲。
古代的人的很少会这么蹲着的,极不雅观,也只有楚轩这个和她来自同一时代的人,会蹲得这么没有顾忌。
萧惊澜皱起了眉,凤无忧明显是很不喜欢这些画的。
方才好不容易把凤无忧的注意力转移开了,现在居然出现这么多。
这个凤安然,还真是有够烦人的。
可是看着看着,凤无忧居然叹了口气。
“这些画你若是不喜欢,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本王把它们毁了。”萧惊澜道。
“不用,这些画就留着吧,反正也只能证明凤安然有多可怜。”凤无忧大度地摆了摆手。
“可怜?”萧惊澜打量了一眼那些画,他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发现这些画没有一张是正脸吗?”凤无忧道:“这都是凤安然躲在一边偷偷看我父后,然后凭着记忆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