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潮就是停在了那里,足有数十米之高,却一步也不再前行,生生铸成了一面水墙。
“怎么回事?”夏傲抓住身边一个人狂吼:“那是怎么回事?”
蛮人也都被眼前一幕震住了。
他们活在世上这么久,拜了这么久的神,可却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奇景。
“神……神迹……”
有人已经忍不住喃喃发声。
他们本就是崇敬神灵的民族,见到这样的场景,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也只有神。
“萧惊澜撤了!”
凤无忧精力全用在控水之上,其他的根本无暇顾及。
贺兰玖一看到萧惊澜离开,就立刻告诉凤无忧。
凤无忧连点头的简单动作都做不到,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双手蓄力,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成功换了个手诀,口中喝道:“去!”
双手向着某个方向一扬,只见,原本壁立而起的水流,忽然之间凭空再拔高数十米,然后,仿佛一个有生灵的神物一样,猛地向着谷中高地上扑去。
“不可能!”夏傲狂吼。
他想过这一战无数种可能性,但却独独没有想过眼前这一种。
这世上有神吗?
蛮人相信是有的,但夏傲却从未信过。
身为夏平宁的孙子,他太清楚,夏平宁的那些神迹,都是些什么把戏。
他相信,所谓神迹,都只不过是欺骗那些愚蠢的下层百姓的手段,而他们,只要掌握着这些神迹的秘密,不被人看穿就行。
可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一幕算什么?
如果天下间根本没有神迹,那么,这些水是怎么回事?
可……无论他如何不肯相信,如何叫着不可能,大水,都一样无情地向着他们汹涌而来。
巨大的水流轰地一声冲在高地之上。
高地上的蛮人措手不及,只一个照面,便不知被水流卷进去多少人。
就连夏傲,也被冲得东倒西歪,被手下人死死扶着才能勉强立住。
“少神主,这是怎么回事?天神不是帮我们的吗?”
“少神主,请让天神息怒!”
手下兵丁也被这景象吓住了,他们还以为这是夏傲做出来,一个个嘶嚎着,希望夏傲能止住这令他们恐惧的神迹。
夏傲面如死灰。
若是可以,他当然会做,可是,他能么?
他根本做不到。
夏傲抬起眼睛,死死盯向远处山坡上的人。
凤无忧……
他的情报里说,凤无忧是芳洲女皇,有控水的能力。
他其实并不信,他以为,凤无忧所谓的控水,就和他祖母夏平宁所谓的神迹一样,都只是愚民的把戏。
可是,上官幽兰那个女人说得确定无比,说凤无忧真的可以调集水流,因此,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办法阻延凤无忧,不让她参与到这一场战事中来。
可没有想到,凤无忧到底还是来了,而且,又一次,将他的计划打得七零八落。
他看到凤无忧的手在不停地挥动着,似乎在做出什么手诀,而随着她的手诀,大水便一次又一次凌空而起,以绝对不可能的诡计,从谷底逆势而上,向着高地狠狠冲来。
此时,高地之下他手下的蛮军,早已被水流冲击的溃不成军。更有不知多少人,被水流裹挟着,一路滚到了下方山谷中。
他原本定下的涌打落水狗的计划,早已支离破碎,根本不可能再实现。
谷口处,成思安和郑克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一脚踹到地地狱里,却在临掉下去的前一刻,又拎着脖领子拽上来。
“皇后娘娘!”郑克保下意识地叫了一句。
仙子关一役,他是去收拾残局的那个,对凤无忧所为有耳闻,却并不深刻。
直到了此时,他才终于明白凤无忧身边的人为何对她那般死心塌地。
因为……这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成思安也是狠狠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没有被这波大潮冲击,那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这样的情况夏平宁自然也看到了,她几乎下意识从座车中站了起来。
“不可能!”她说出了和夏傲一样的话。
在她身侧,上官幽兰眼中既妒且恨,眼红的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原来,银鱼的力量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是凤无忧?
明胆,她的母后才是银鱼帝女的女儿,明明,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该是她才对。
凤无忧该死!该死!
“朕早就说过,凤针忧能控水,你们偏偏不信!如果你们早杀了她,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闭嘴!”夏平宁冲着上官幽兰狠狠地吼了一声。
这种时候,哪里还有空去管上官幽兰曾经说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夏傲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