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下面有了什么差错,首先被追究责任的,就是他们。
若是有了什么亏空,他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填补。
甚至有些人,因此而倾家荡产。
可他们又不能不这么做,因为若是不填补,那丢的就是他们甚至他们合家的性合。
蛮荒的这种管事与吏员的处境差不多,还要更恶劣一些。
他们就算管着一些事务,但在高级姓氏的人眼里,依然是奴才。
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有什么事情办不好,这些高级姓氏的人不会去找那些犯错的低级姓氏,却会把气直接出在这些管事的身上。
高等姓氏部落里,这些管事的人身上,鲜少有完好的,往往都是新伤加旧伤。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当场横死。
被上面欺压得这么狠,对下面,他们也同样讨不到好。
上面派下了任务,他们自然要压给更下面的人,让他们去执行完。
因为担心完不成任务受到惩罚,有时难免行动激烈一点。
因此,他们也被最下等的两个姓氏极为仇视。
这些人担子繁重,不会想到是更上层的人压下来的,只会以为,是他们这些直接催逼的人作的恶。
他们去执行一些事务时,往往要带足了人手,免得被低等姓氏的一时凶心起来,直接杀了。
总之,细细论起来,蛮荒中最惨的未必是那些姓氏最低等的人,而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江姓和如姓的。
至于风诡山和风娇娇,则是上等姓氏中出了名的残酷。
如哲部落有一次未能完成了一项赋税收缴任务,风娇娇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他们消极怠工,要严加惩诫。
而惩诫的方法,竟是命人煮了一锅水,将他们族中五十岁以上老者,尽数煮了。
还下令族中所有孩童,必须在旁边观礼。
那一日惨叫声震破天际,而他们族中的小儿,一连数月难以安眠。
每到夜里,就会听到他们惊恐的哭声。
这还只是其中一斑。
风娇娇虐杀众人的法子多种多样,而且随性而行。
只要惹得她不高兴,就会让她大开杀戒。
整个低等姓氏的蛮人中,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风娇娇之手。
他们四个下等姓氏,更是闻风娇娇之名而变色。
若是得罪了风娇娇,宁可自己伏刀而死,也绝不愿落在她的手中。
而如哲的母亲,便是那一次被煮死的人之一。
当时如哲不过十多岁,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在锅中惨嚎挣扎的模样。
听着如哲面如死灰的叙述,凤无忧也微微变了面色。
“风娇娇如此丧心病狂?”
她一直便知道风娇娇不是什么善茬,但也没想到她会残忍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了。
凤无忧思索着,这女人,该不会其实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但凡还能叫个人,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简直就恶鬼。”如哲咬着腮:“不过,她倒也不是一直如此。”
凤无忧救了他,他对凤无忧的戒心也少了许多。
哪怕知道了凤无忧的身份,也并没有让他十分排斥。
他说道:“神卫选拔前后,她发疯就厉害些,尤其是刚从神泉回来后的那段日子,简直就是疯狗。但与神卫选拔无关的时候,她就好一些,杀人依然不少,却不会用那么狠的手段。”
又与神卫有关?
凤无忧在脑中思索着自己已经得到的信息。
神卫狂化,分明是用某种方法强行激发了体内的潜力,对于这种方法,凤无忧隐隐有种猜测。
可是难道这种方法对人的心智也有影响,导致风娇娇当了十多年神女,精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若非如此,实在很难解释她这种周期性的发疯。
若是如此,她倒是要小心了。
他们也要去神泉,若是也受到这种影响,那就不妙了。
凤无忧有了猜测,但一时也无验证不了对错,干脆转了话题。
“你为何要去偷风诡山的地图?”
风诡山的的地图,是去往神泉的。
难不成……
如哲看着凤无忧,点了点头:“正如风女皇所想,我们夕月部,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神卫。”
凤无忧皱着眉头。
对如哲这回答,着实不怎么满意。
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神卫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那种变态的力量,是要以性命为代价去获得的。
而一旦拥有了这种力量,体会过这种力量带来的好处,那就再也无法摆脱了。
也许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只是拥有几个自己的神卫与大周抗衡。
可只要有了第一个,他们就一定会希望,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好有一支神卫的军队,把他们彻底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