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被推下马,又被水浇醒,只是为了让他们自己走路。
凤无忧拉着绳结的手立时松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及说什么,就被其中一个揪着绳子拽了起来。
那人手上又拿着一根绳子,一头往凤无忧身上的绳结处一系,另一头则拴在了马鞍上,然后翻身上马,一扯绳子,喝道:“走!”
另一头,如哲也被同样操作。
凤无忧往如哲看了一眼,就见如哲脸色极差。
他侧了侧身,把自己的绳结露给了凤无忧。
绑他的那个大周使者拴绳子的时候,正好把绳结乱七八糟地拴在了一起,现在他就是想要挣开绳子也挣不开了。
一望之下,凤无忧居然忍不住想笑。
如哲这运气,怎么这么糟糕?
如哲本是向她提醒,顺带问她该怎么办,可结果,却看到凤无忧在笑。
一时之间,只气得七窍生烟。
都是这个女人出的主意,现在绳子都已经解不开了,她居然还好意思笑?
凤无忧见他气成这样,连忙正了面色,用眼神做了几个安抚的神色。
不就是区区一个绳结嘛!
蛮人不懂得内力,也没有克制内力的方法,自然不知道,人除了外力之外,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让力气和反应都远超于常时。
小小一根绳子,用绳结不过是为了方便,就是没有绳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如哲气得脸都青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抽什么疯,居然会同意和凤无忧一起去神泉。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很可能根本到不神泉,就要先被玩死了。
只是,看着凤无忧略微讨好安抚他的眼神,他心头的气又平了一点,也做不出当场破罐子破摔的决定。
无奈,只能一转脸,根本不去看凤无忧。
“你们倒是挺镇定啊……”一道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坐在马上的大周使者转回头:“被我们带走还不哭不闹的,你们还真是第一对儿。”
凤无忧盯着大周使者,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忽然尖叫:“啊……”
这声音,尖利的,简直能把人的耳膜都穿破。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族长呢?”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手中也使劲着:“你们凭什么绑我?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放开!放开我们!”
这一通大闹,使者胯下的马都被拽得来回动着,使者一个不妨,差点被摔下去。
另一匹马上的使者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胆大的,原来是蠢的,居然到现在才反应来。”
拴着凤无忧的这个使者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心情极差,怒吼道:“不许再动!若敢再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反正,只是个女人。
送到神泉去的,归根结底男子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男子才有可能培育成神卫。
女子虽然是讨好神卫必不可少的,可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关系,反正被派出来在山中小部落搜集人选的又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好几路呢!
凤无忧像是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又嘴巴一瘪,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双眼睛又害怕又惊恐地上盯着使者,只是不敢哭出声。
使者看到这样子总算是满意了,一拉绳子,喝道:“老老实实地跟我走!不准偷懒,不准耍花样,否则,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凤无忧被拽得一个趔趄,哭哭啼啼地跟着往前走。
如哲看着凤无忧这一顿操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女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把眼前这个哭得一脸没出息的女人,和那个能劈了神卫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这真是同一个人?
他简直想抓着凤无忧的衣领问一句:你一个能劈神卫的人,哭成这种样子,你好意思?
但只是想想,就看到凤无忧甩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老实点,敢坏了我的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这神色,凶悍得要命。
如哲一下沉默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戏精。
他发现,和凤无忧在一块越久,就会发现这女人越多令人意外的地方。
当下,他垂了眼睛,不去看凤无忧。
在知道凤无忧那么凶悍的前提下,他实在是没眼看凤无忧这种娇花似的表情。
他眼观鼻,鼻观心,决定,眼不见为净。
凤无忧跟在马后面走着,一面走一面不时地抽泣几声。
当然,眼泪是早就没有了,她能挤出那么几滴眼泪,其实也挺不容易了。
不过,也要感谢蛮人没有那么重的心机,否则,若是放在天岚,就她刚才那么拙劣的演技,早就被人看穿了,还能被带着走?
对于如今在下面走足的情况,她心里其实是满意的。
好歹,总比刚才在马背上被胳着肚子要舒服多了。
相比于那样,她宁可走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