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用途外,法阵还能用来收纳实物,也即当作随身空间使用——这完全是有天赋的人类觉醒能力后发明的用法了。
对此,兽族们持有不同见解,一部分表示钦佩并沿用这个功能,而对于另一些古老的兽族而言,他们以不再使用法阵辅助施法为荣,自然不屑于做这种自降档次的事情。
先天存在施法缺陷的人类,还研发出了其他不同的法阵的使用方法,比如说,召唤——曾经在人类领地中风靡一时的“守护兽之印”,传言就自带这种效果。
还比如说,炼成——在山外的世界,据说就有一群自称“炼金术士”的“能人”在招摇撞骗,他们会将不同的物质投入魔法阵中,凭运气创造出有用的事物,不过,传闻炼出废物的概率更高一些。
那迦就曾听某位已经活了很多年的长辈提起过,若是让眼界甚高的兽族目睹人类们自创的炼金奇迹,怕不是要直接背过气去、寿命大减。
“为什么他们要把两个元素属性互斥的东西强行融合在一块?”“异时空在上,他们怎么能将携带庇护效果的道具和具有毁灭作用的武器丢进同一个法阵里?这简直是大浪费!是在糟蹋那些材料!”“哦……我听到了那些材料的哭泣声。”
以及,献祭。
从前的人类觊觎世界之主的位置,妄想与称霸世界已有成千上万、乃至千万或是“亿”年——从星球诞生之初便已存在、侥幸逃过旧日所有的灾难的古老兽族并肩,于是,他们为了弥补自己在感知灵力上的缺憾,发明了这种恶毒的术法。
生灵的血液是运用、储存灵力的绝佳媒介,哪怕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从他们体内流淌出的血液,仍然能充当一些仪式的辅助材料。
而每个生物的灵魂,则是灵力的诞生之源,是最好的施法材料,任何极难被施展出的奇迹,都可以靠人头数堆积出百分百的成功率。
“献祭其实是炼成的一个变种。”那迦对即将成为“能人”的同伴解释道,“它是通过吸收一定数量的生命力,来炼成‘天赋’。”
天赋,艾瑞丝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气,心脏正扑通扑通、疾速地跳个不停,要知道,这个词汇对她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只要跨过那道坎,她想,跨过那道坎,自己就能离外面的世界更近一步,就能离“他”更进一步。
就能让可恨的魔女遭受报应、付出生命的代价。
尽管有帽子遮掩,但那迦还是通过大气灵力感知到了老太太的情绪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该对此抱有怎样的心情,潦草指引了一番如何绘制最基础的献祭法阵后,他默默把其他有关法阵的知识——譬如“元素法阵”、“治愈法阵”、“灵宝法阵”以及分解、符文、聚合等等咽回了肚中,感觉没必要向一个人类科普这些内容。
在得到了天赋后,人类就会逼迫自己去学习,接着,他们便会认为自己所拥有的时间过少,以至于无法让他们接触到更多奇迹方面的知识……
于是,他们就会去追求“永生”,而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还会顺便争取一下“权力”或“理想”等概念。
现在这个世上,无论是身居高位的“能人”,还是默默无闻的“有天赋之人”,大多都是如此,那迦心想,这些状况都被他们兽族看在眼里。
人类明明是“后到者”,却逐渐赶超了他们这些“先来者”,不管是在对灵力的运用方式上,还是在达成野心的路途中,有些人类似乎永远都比身为老牌灵力使用者的兽族出色。
“这才是他们独有的天赋。”那迦不忿地想着,“他们才是大自然的宠儿,就该是这样的,父母总是更宠爱年纪小的孩子,即便他们总是惹祸、表现得没有大孩子那般优秀。”
以前,自己好像也听说过一个被称作“自然之子”、受到大自然特别关照的存在来着……
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至少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迦摇摇头,而且后来,他就再没听说过那个传闻,当事的妖兽估计早就离世了。
“我不该想这么多的。”拟人态的巨蛇重新把目光投向专心布置法阵的人类身上,下意识地回忆起,自己也曾如此热衷于更改命运。
但无数努力的结果,便是现在的他。
那么多年了,始终没能找到帮助蛇族蜕皮成仙的宝物,还由于环境问题不得不受命于熊罴。
就在这时,他终于听见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某一存在”的声音。
对方大概是听了一路、看了一路了,就算他没有饮下自己的鲜血、听不懂自己的话,他也一定旁听了艾瑞丝所说的一切话语、感受到了发自她内心的恶意。
哒、哒、哒、耐不住性子的跟踪者,总算决定露面了吗?
可惜,没有机会让他服下银杯中的猩红液体,自己也就无法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那迦脸上刹那间绽放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与听见动静的老太太一起,扭头望向此地唯一的出入口——
“很抱歉,”在这么一座小空间里,第三者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嘹亮,“我必须阻止你,艾瑞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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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荀子·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