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此时间去了肉身桎梏,只觉魂儿飘飘,好不痛快。
随着清风畅游在山川密林之间,快活非常。
本想着是依了自家老师的吩咐,在处理完双亲之事后。
便第一时间赶回乾元山金光洞,面见太乙真人。
但不知怎滴,许是因为修了这莫名法门之后, 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隐隐中,察觉到自家老师那慈眉善目的面孔下。
所隐藏的似乎并不是对于弟子的拳拳关怀,而是更将近于一种无关之人的冰冷。
这,让哪吒心生十分不好的感觉。
下意识的,便是不想去往那乾元山金光洞中。
那要去哪里呢!
在山林间玩耍的累了,坐于一高大桃树之上,欺负着一群白毛猴儿。
忽的, 哪吒有了想法。
他想起了那贩卖留音石的小商贩,所说这留音石的来历, 以及那说书人所在的位置。
“在哪里来着?”
魂儿摘下一个水灵饱满的桃子,但此时他只能闻一闻却是吃不得。
把玩一番,将其抛给身下垂涎欲滴的猴儿,哪吒忽然回想了起来。
“是了,在那灌江口!”
“去休去休!”
脑海中的珠子显化,落于魂儿脚下。
倏忽间,化成了两个流转青焰的轮子。
载着小人,滚滚而去。
临走时还不忘和那猴儿说道:
“猴儿,莫要忘记替我和你家大王问好。”
“待我日后归来时,再来和你玩耍。”
劲风呼啸,等猴子咬着桃子抬起头来时,哪里还见得那小小身影。
唧唧唧!
怪叫几声,它手舞足蹈的往林中最高处的山峰走去。
那里,叫做梅山。
......
朝歌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城市里的常态。
但于往日所不同的是, 那处于最好地段,平时里异常繁华的几座酒楼。
却是不知被何方来头的人给盘下,尽数拆除。
不过数日的功夫间, 便在原有的地方上,起了一座高楼地基。
光是看去,便足以想到其建好之后,又是何般的雄伟。
这般状况,自然是惹来无数好事之人的非议。
纷纷猜测着,此处又是那位王公贵族的产业。
啧啧称奇一番,回家该干嘛干嘛。
反正,无论它修得如何高大雄伟,壮丽非凡。
日后建好了,难倒还能让他们这些泥腿子进内不成?
有些东西啊,注定就不是他们可以享受的。
人嘛,要知足。
普通人看热闹,而一些身份不凡的人,在看热闹中免不了联想猜测一番。
庞大的府邸之中,费仲黑着脸看着同样脸面不好尤浑。
一时间,竟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两个同样在短时间内失去大王关注的弄臣,此时间难免心生惶恐。
“费大人, 你可知那摘星楼, 是谁主持建造?”
片刻之后, 尤浑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发问。
他最近,可谓是人在家中坐,恩宠自飞走。
没干什么触怒帝辛的事,却仿佛是被帝辛忽视了还有他尤浑这么个人一般。
一天两天他坐的住,但时日一场,可就坐不住了啊。
“呵呵。”
面如锅底的费仲冷笑一声,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哪位太师,闻仲,闻大人了。”
“哦?”
尤浑眉头紧皱,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说,这位闻太师不被大王喜爱,已经发配去边境抵御犬戎人了吗!”
“陈年黄历了,提来做甚。”
费仲瞥了一眼尤浑,只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废物,什么陈年往事的消息都拿出来说。
真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何还能斗不过这家伙?
但是现在,大家都一样了,便也大哥不笑二哥。
“唉!”
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大王似乎又交给了闻太师一件秘事去做。”
“现在督造那摘星楼之人,好像.....好像是叫......”
他眉头皱起,似在深思。
“申公...什么,豹!”
“对了!”
他猛一拍桌子,溅起杯中茶水点点。
大声道:“就是那个不知从哪来的野道士,申公豹。”
尤浑一脸迷茫,这人,谁?
然后又听费仲小声嘀咕着:“这道人不为人子,养了条妖犬,动辄便要咬人。”
“实属......实属祸害!”
正激愤的说着,忽听外界一阵纷乱动静。
紧接着,便是几人大张旗鼓的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正是那身背长剑的消瘦道人,申公豹。
而在其身后则跟着一人立而起眼露贼光的庞然黑犬,另外还有一个红光满面,笑容怪异的胖子。
这般组合,让二人兀自一惊。
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这三人无缘无故闯入自家府邸之中,他自是有理将其驱逐而去。
本就黢黑的脸面上,更多了几分怒色。
费仲正要怒喝一声,唤来兵丁。
就听,那申公豹幽幽道:
“吾为大王所新任之国师,此番前来乃是领了大王的修撰吾朝武典、广传世人之命,听闻费大人家学渊源,有上古巫道传承而下。”
“特此前来,奉命一观。”
“还望......莫要拒绝!”
“什......”
费仲下意识的便要呵斥,但在转念间回转过来。
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二人一犬,疑惑道:“此事当真,无假?”
“呵。”
申公豹自然早就料到了他这般问题,轻笑一下,从衣袖里取出卷轴一个。
立于他面前,轻轻展开。
费仲、尤浑二人,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瞧着上面文字。
良久之后,二人转首怔怔的对视一眼,流露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色。
但在下一刻,还是捏着鼻子说道:
“大王之命不可我等推辞,且随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