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亭中身影并非灵均亡魂,乃是乐康点燃灯盏,将自己身影掩映在帷幔之上,这会子乐康闻听此语,心下甚觉酸楚,随后仿效师父的语气,说道:“依依,你不要怪自己,我······我不值得你这般待我······”
柳依依五味杂陈,当即说道:“不,没有什么值不值的。灵均你知道吗,当初我也想控制自己,叮嘱自己不要喜欢上你,可我越想逃避,越逃不开你的眼神,你的微笑······”话到后来,竟自生出娇羞痴态,隔得须臾,方才续道:“你虽是个没良心的,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我偏要嫁给你······”
林惠然藏身暗处,望着柳依依凄然之状,心下暗道:“原来依依待我夫君这般痴情,也怪我这些年只顾派中事务,有时竟将灵均忽略了,我要是能好生珍惜他,这样的事情或许便不会发生了······”言念及此,不由凄然垂泪,追思起楚灵均来。
乐康听过了柳依依的言语,竟自怅然说道:“我们之间的恋情不符伦理纲常,要是当真结为夫妻,则会被江湖中人视作猪狗,你我毕竟生在江湖,如此一生受人耻笑,会抬不起头来的。”话音刚落,柳依依忽而问道:“你的声音怎么跟平素不大一样?”
乐康闻言一凛,正不知如何作答,姚蓁蓁赶忙说道:“人家从那般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做了魂魄以后,还不知道又吃了多少苦,声音便免不得有些变化啦。”
这番说辞虽有些牵强,可柳依依痴念已深,是以并不生疑,但见她轻叹一声,道:“灵均,瞧你的身形都消瘦了,你到底是想我,爱我的对不对?”
亭中的身影点了点头,柳依依惟觉千般滋味涌上心头,随后嗔道:“你既然爱我,又何必要在乎别人的嘲笑。”随之轻叹一声,接着续道:“灵均,你看我从来都不怕他们的嘲笑,我只怕······只怕你不能陪我,不然我岂会将林惠然的女儿抱来,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引你见我。”乐康心道:“师姐情根深种,终究拔不出了,正如我也喜欢师姐,却也是难以自拔的······”言念及此,望着平素温文的师姐竟变得这癫狂,惟觉备受煎熬。
姚蓁蓁从旁观瞧这等情状,心下暗道:“看来没法子要柳依依心甘情愿地交出那个小女婴了,我跟小哥哥得趁着她不没防备,将那小孩子救下来。”她正暗思对策,程鸿渐向柳依依道:“你师娘瞧这孩子被夺了去,现下都不想活了,她并没有得罪你,这会子楚灵均你也见到了,将你师娘的孩子还回来吧。”
柳依依愤懑斥道:“休要再跟我提那个贱人!”话到后来,声音愈发尖锐刺耳,其怀中熟睡的婴儿猛地惊醒,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林惠然正欲站起,随即转念,死死抓住身旁青草,心下暗暗苦求道:“好孩子,再哭下去会被那女人打死的,娘求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