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各有任务(2 / 2)

朱由检拍了拍椅子,站起了身来说道。

“朕就是提前跟你们通个气。熊卿家还是先和军部沟通一下,水军的事情需要在军部的会议上最后拍板。水军造船需要的银钱都是海量的,朕答应了前三年的银子朕出,但是水军要挂皇家的字号。军部是既想要朕的钱,又不想要朕的人。吵吵看看谁能说服谁吧。”

熊文灿苦笑不得,这少年皇帝说稳重也稳重,说不稳重也是很跳脱的。

“什么地方,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有矛盾,要在朕这里干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矛盾放在桌面子上面。时间长了,你老熊的压力就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熊文灿赶紧弯腰。

“老臣受教了。”没得办法,做皇帝身边的近臣就是这样子,要能承受不同皇帝的不同脾气。

“秦王回来了,陕西你不能回去。”

这话是对洪承畴说的。

“也是朕的脾气好。哪有你这样明晃晃上折子问藩王动态的。你去周延儒那里说道说道。然后再去陆军官校兼个职,这样朕也好把你的俸禄往上提一提。京城大,居不易,明天就去兵部把朕补给你俸禄给领了。”

朱由检点了点洪承畴。

“陕西的事情就放在那里,朕给你说个实话,孙传庭和袁崇焕距离都不远。剩下的朕也要看看,天灾之下有没有人祸。”

想了想,他还是不愿意把这三位给折进去,又多余的嘱咐了一句。

“秦王回来了,福王还在洛阳跟朕闹脾气呢。你们要是没有事情,也可以和福王多联系,给朕开导一下。一年时间,趁着朕登基顾不上,又白白占了洛阳十一万亩的田地,孙传庭给朕说福王还在宣府占了八万亩军田。河南人多地少,一家子口田也就不到一百亩。你们说说有多少人因为福王流离失所?朕可是听说现在福王已经快二百斤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涨几斤,让朕也看个稀罕。”

这时候就表现出来朱由检,其实还是不够像个成熟的皇帝。其实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把自己的立场摆放的清清楚楚了,后面的话在这三位面前都是多余的话。皇帝这个态度他们还能不明白。

“老臣负责水军,倒也不知道洛阳也能开船。”

熊文灿帮着三位给皇帝陛下回了话。

“行吧,这世上谁说的准呢,朕能放的下。张皇嫂那边你们抽空也进宫去请个安,也去拜祭一下皇兄。朕对你们的了解,八成都是听皇兄说的。家里都有些田地的,看看对于五品以上土地宅子的硬性要求。改分家就分家,改变卖就变卖。”

“你们今天能见朕,从此之前就是银子比朕多,朕这里也给你一个保证,朝廷也就闭着眼睛不问了。你只要写个数字在吏部就成。但是上任之后,要是银子再无缘无故的往你们家跑,那自然有都察院找你。银子实在多的,去找户部通商司的来顺之。他那里还有皇家、朝廷的一些生意,也给你们留着份子。”

吁……

说到这里,朱由检和这三位都长舒了一口气,好像谈到了利益就有一点不好意思似的。三个人其实也想问,但是人家直接给怼了回来。现在才知道,要是今天不表态,皇帝陛下估计也不松口。

皇帝说完话就闪人,这三位也就拱拱手离开了。大家各有各的跟脚,要不是皇帝陛下,谁也不好说什么。就好比熊文灿觉得洪承畴是一个冤大头,但是他怎么知道洪承畴想送投名状,都没有庙门收的痛苦。

“回西北会馆。”

洪承畴给自己家的老仆人说道。

“以后秦王派来的人一概都不见。”自己拿了秦王的好处,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就是皇帝陛下说的,现在自己人在京师,陕西又和自己何干。

更何况,现在皇帝陛下的刀子就准备着往世家身上送,自己也没有必要把脖子递过去的道理。

“陛下看着确实年轻。”

老仆人也挺兴奋,一家族人跟着洪承畴吃吃喝喝,他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自己家的子弟也能兴旺。更何况,皇帝陛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清场,还冲着他们这些候在外面的人点点头。这不是也是自己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么。

洪承畴也能理解,自己第一次科考面圣的时候,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差一点就在大殿上除了丑。更何况说话的虽然是家里的仆人,但是也是从下服侍了自己父亲的老人。

“我在京师里面有人跟着就行,我今天晚上就写信。你是家里面的老人手了,回去挑选自己耐用自己上愿意出头的,都给带上来。”

现在洪承畴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发力点,对于麻烦的孔家似乎也不是很在乎。

折子上说要避嫌,但是实际上毕自肃一结束就来到了自家兄长毕自严的官署,甚至都等不愿意在家中等。

毕自严还在和兵部吵架。毕自肃也不管,自顾自的在待客的房间中坐下,要来了纸笔,把今天皇帝陛下的一言一行都给记录了下来。一边记录一边摇头,自己的这位皇帝陛下遣词用字还真是……不严谨。

他默写了一边,又用心的仔细回忆了一遍。这种事情上越小心越好。有时候有些话不能从字面上看意思,有时候能不能看出来意思还取决与听话的人位置和掌握的信息多少。自己远离中枢已经十几年了,很多变化还是掌握不住。

毕自严自然是知道今天自己弟弟去面见皇帝。所以底下人通报了不长时间,他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边吃点心一边看。

“兄长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毕自肃看着自家兄长,有点担心。

“以后官署中要称呼官位,还有你也少操我的心。”毕自严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柔和坚定的姿态。但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却是一副暴躁的模样。

“皇帝已经把你们在辽东的首尾都给收拾干净了。”毕自严有点感慨。他不知道皇帝的标准是什么,为什么对有些人痛下杀手,但是对于有些人却包庇的很彻底。

以前辽东的脏水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这么多年来节节败退,饷银却是年年高涨,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藏有无数的猫腻。谁知道皇帝陛下只是把主要的几个战将撤到官校,此事就此罢了。

“既然从坑里面把腿拔出来,就要断的干净一点。粮业局的事情我也想清楚了,既然陛下能够清除你的收尾,你也就要有你的担当。洪承畴明知道孔家是个万年脏的粪坑,都一声不吭的跳进去了。你也一样。但是咱们和他不一样。”

毕自严自然有自己做尚书的骄傲。

“名义上粮业局还在户部下面。但是我也提出了分署办公的想法。盐、粮和钱,你要有决心三年之后要把它做得跟户部一样,清楚了么。”

看着有点紧张和局促的自己家兄弟。

“你今天还不明白?以后有问题直接地牌子给陛下,顺便把皇帝给你的陈子龙当右侍郎用。对了,徐光启有个名义上的女弟子,好像是孙元化的小女儿?你去打听一下。”

“我走了,今天晚上我还要见陛下呢。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到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