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贼寇名为同盟,实则不过是因利相聚,关系错综复杂,却又很松散。
而且这些贼匪行事风格也各不相同,有如李占春、于大海这般心怀正义之辈,亦有喜好屠戮无辜,乃至食人的凶顽恶徒。
此外,他们与当地的地主、官军已勾结极深,近几年来,所谓官军剿匪,有许多不过是互相演戏罢了。
当然,他们由此从流寇衍变为坐匪,倒是让四川其他地方少了些兵祸。”
另一边,郝光明则为朱媺娖介绍了武大定。
这个人不值得多说,就一句话:是个有一定战力、善于投机却反复无常、卑鄙自私的小人。
因此,郝光明念完武大定的事,朱媺娖便对如何处理摇黄十三家有了想法。
让曾英回到武将队列,朱媺娖便问:“我大明如今在夔州主官或主将为何人?是否可信?”
说这话时,朱媺娖目光主要落在龙文光、刘鳞长身上。
这两人此前一个川北参政、一个川东参政,对处于四川东北角的夔州都是有所了解的。
两人犹疑了会儿,龙文光先出列道:“臣此前在顺庆督战,且离开已有近两月,夔州形势复杂多变,臣实是不清楚如今夔州是否还有主官、主将。”
刘鳞长对夔州情况同样不了解,便没开口。
接着却是张继孟出列道:“启禀监国,提刑按察使司川东佥事马乾驻守达州数年,或可一用。”
另一边,郝光明很快查到了马乾的资料。
“马乾,字乐水,云南昆明人,崇祯六年举人。
崇祯十三年,马乾为顺庆府广安知州。当时张献忠突破杨嗣昌的包围突然进入兵力较为薄弱的四川,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四川巡抚邵捷春急招马乾署理夔州府事务,马乾到夔州时,夔州新宁以东几乎全部陷落,于是便带领部分官军守达州。
贼兵围攻达州三十余日,都没能攻破。之后杨嗣昌遣兵解围,其因功升为川东佥事,驻守达州。
在历史上,成都陷落,马乾任副都御史,代理四川巡抚,遣曾英等人收服重庆,先后击败大西军将领刘廷举、刘文秀。
隆武二年,清军逼近重庆,马乾驻守内江,拒绝了清国的招降。
随后死守内江,血战二十余日,援尽粮绝,城破时不屈而死。”
念完,郝光明忍不住又道:“我发现一件事啊,似乎你们大明以举人、贡生等非进士出身的官员,大多能力很不错,而且都比较忠烈。”
朱媺娖一想,发现确实如此。
就拿四川的官员为例,陈君宠、马乾都是举人出身;詹天颜则是拔贡举出身,在文人中地位更低。
这时郝光明又道:“我觉得,或许是因为这些人在文人中地位更低,难被以进士出身的文官群体接纳,便更愿意做实事证明自己。
当然,大明举人比进士多得多,马乾等人能脱颖而出,以举人身份做官,并且做出成绩,本就是相当优秀的人才。
至于进士出身的官员,庸碌无能者虽多,可出色的其实也不少。
只是在我们后世人看来,如马乾、陈君宠这样起点低的官员,有了可敬的事迹后难免显得更耀眼些。”
朱媺娖听了倒是想跟郝光明聊两句,可惜在这正式会议中并不方便。
她于是对殿中诸人道:“既如此,便将本宫任监国的消息发到达州给马乾,并升其为按察副使。
另外告诉他,秋收结束后监国府便将派遣大军前往夔州,剿灭当地贼寇。”
“是。”
随后,君臣十几人便将目光投向了大地图的西南部及南部边缘。
龙文光再次出列道:“启禀监国,四川西南各府多土司,之前也未被贼兵攻入,各地官府、卫所皆如旧运转。
臣以为,这些地方只要知道布政司、按察使司等四川长官司皆已尊奉监国号令,必然附从。
除此外,便只有永宁、石柱这两个宣抚司需要特别注意些。”
朱媺娖道:“石柱宣抚司本宫知道,那是秦良玉老将军替夫家镇守的地方。永宁宣抚司本宫却知之不多,龙巡抚便讲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