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面马车被拉开,一骑冲了过来。
冲到数十步外,便停下。
这边有弓手纷纷准备拉弓。
“别动。”赵文华知道来人是传话的,赶紧下令别动。
“你们想造反吗?”来人厉喝道:“总兵大人没有下令,谁让你们擅自集合,披甲执锐的?”
“这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赵文华等人差点气死。
这狗东西还倒打一耙?
我们集合兵马,不就是为了防着你丁毅不讲武德。
但现在还真是他们的错,没得到大同总兵同意,谁让你们调兵的?
“今天是三天一练,我们准备操练。”赵文华眼珠一转,赶紧道。
众将纷纷点头。
“放下兵甲,一个个排成队出来。”
“。。”赵文华当然不能这么干。
“你们把我们姜总爷怎么了?”他突然也大声道。
现在他要考虑姜瓖和处境。
但姜瓖和他约好,如果发兵,会有家丁来传信。
可到现在,并没有人过来。
“姜瓖正在代王府,与总兵大人喝酒聊天,给你们十息时间,若再不放下兵甲,以谋反罪,格杀勿论。”
这人说完,转身就跑,很快回到大车后面。
赵文华他们面面相觑,当然不肯投降。
正想着这些人敢不敢开炮时。
轰,对面一声炮响,一颗炮弹已经从大车后面飞过来。
嗖,准确无比的飞到几百步外的他们军中。
轰隆,炮弹当场爆炸。
这引信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还是很有威力的,四周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啊”兵士们疯了似的往街上两边的房子里跑,很多人战马都不要。
赵文华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丁毅的兵马就这么开炮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轰,轰,对面炮声连连,毫不犹豫。
“特娘的,和他们拼了,给老子往前冲。”赵文华一声大喝,有部份精锐的家丁跟着他就往前冲。
那大车离他们有数百步,跑到一半时。
砰砰砰,大车后面铳声不断。
人群像被割稻草似的割倒。
无论骑兵步兵,连绵不断倒地。
这又是炮又是铳的,他们那受得了,瞬息就崩了。
人群中一声惊叫,四下逃散,再也没人敢抵抗。
看到他们崩盘,对面大车被拉开,一队队铳兵,缓缓走出来。
砰,砰,他们走几步,停下打一波。
才打了两波,前排就被扫清,后排直接跪下投降。
“降了,降了。”赵文华这波人,一刻钟都没抵挡住,直接被打崩投降。
与此同时,大同镇的北关,东关,其他各内城,有驻军的地方,皆是如此。
其他地方没有集合兵马,基本是丁毅的兵马一过去,就能解除他们的兵备。
也就南关这边打了一场。
大同镇建造四小城时,主要是为了外城防守,可没想到如何防内部兵马进攻。
丁毅的兵马把马路和街道一堵,火炮压上,排枪并列,完全是碾压屠杀状态,大同兵马只能策手就擒。
丁毅之前骑着马在城里转了一圈,就是看如何打破各城,结果一看太简单了,把各城进出口一堵就好。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兵马都在城内,边军军纪焕散,很多边军也会在街上闲逛,或出城有事。
还有一万多兵马驻扎在城外。
而丁毅只要把最厉害的家丁控制住,其他人就好办多了,外面的散兵和驻军也更容易解决。
这会赵文华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面大量的步骑则往这边过来。
他们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兵器甲具乱七八糟的扔在地。
地上还有大量死伤的家丁。
因为刚刚跟着他冲锋的,基本都是家丁。
死伤的也几乎全是家丁。
后面的营兵们则庆幸自己没有冲上去。
“都起来,到城内集合,召集所有人集合。”方兴汉厉声道。
赵文华赶紧起身,带着大伙往城内走。
身后跟着铁甲森严的铳兵和长枪兵,家丁们被打破了胆,无人敢再动。
有人悄悄打量丁毅的兵马,丁毅兵马的铁甲基本都是崭新,且打造精良,寒光绽放。
当大队的步营押着他们进入内城时,哗哗哗哗,铁甲哗哗作响,实在是养眼和震憾。
现场的家丁也只有一半有铁甲,到了内城后,里面集合的都是老弱病残和非精壮居多,有些人甚至连鸳鸯战袄都又破又旧,看起来连农民军都不如。
很多人看着真是眼红。
方兴汉站在一个类似点将台的上面观看。
南关西面是数排兵房,每个兵房大概是住一队(10人)左右。
密密麻麻的好多兵房连在一起,他大概看了下,这些兵房应该住不了五六千人。
然后才发现,房子里跑出来的人很快,一间房不止十人。
后来才知道,里面根本没床,兵士们都睡在地上,所以一间房能睡几十人。
而且这还是优先精锐壮汉们能睡的地方,很多老弱病残都睡在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每年都要冻死热死一拔人。
这那里把兵士们当人看了。
所以很多正兵宁愿到外面的墩堡去守着,但外面守的人要囤田,等于要干活,里面的人不要干活,所以有些懒人,宁愿不睡房子,也要在城里不出去。
南关原本有七八千人,这会至少有九成在营里没上街,刚刚打仗,他们俱躲在各自营房,也没人敢出来。
突然又叫集合,现场一片混乱,拖拖拉拉。
赵文华正低头站在方兴汉身边在想心事,方兴汉沉声道:“大同的兵马,烂成这样?集个合要半个时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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